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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3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香港柯士甸道上的环球贸易广场是香港最高的摩天大楼,一度也是全世界第四高楼,仅次于迪拜哈利法塔、台北101大楼及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只是随着近年来内地城市的造楼狂飙,环球贸易广场的排名被挤到了后面。

环球贸易广场的顶部103层至118层,由美国豪华酒店品牌丽思卡尔顿酒店集团经营,这座酒店也因此成为全世界所处楼层最高的酒店。下榻在全世界最高酒店的客房内,维多利亚湾的美景一览无余。

在酒店115层的房间内,曹伯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他把两只光脚丫甩到茶几上,茶几旁边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里,隐约可见红色鞋垫。尽管已是商界大佬,但曹伯华的穿衣品位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不喜欢穿袜子,还有在高档意大利皮鞋里塞一双土布鞋垫的习惯,令身边人哭笑不得。

出身贫苦的曹伯华,11岁之前都没穿过鞋。无论严寒酷暑,还是在海滩上嬉戏,下田干农活,都是一双赤脚打天下。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曹伯华的双脚变得异常壮实。他曾颇为自豪地说:“我的脚上长着好几层老茧,踩在玻璃碴上也没事。”这样一双大脚,套上袜子实在憋得慌。

11岁那年,曹伯华有了生命中第一双鞋,而且还是一双皮鞋。外出拾荒的父亲,不知撞上什么狗屎运,竟然在垃圾堆里捡到一双皮鞋。一家人如获至宝,轮流着穿。皮鞋的尺码偏大,曹伯华穿上并不合脚。后来,母亲做了一双厚实的鞋垫,每当曹伯华要穿皮鞋时,就把鞋垫放进去,再塞上几块布条,基本就能凑合了。因此,往鞋里放鞋垫,在曹伯华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怕如今脚下踩着的是价值数千元的意大利名鞋,这个习惯也不会改变。

上初中时,曹伯华成绩还算不错。因为家里太穷,他放弃了升高中的机会,转而投考师范中专。父亲说,读三年高中,还要花不少钱,而一旦考上师范中专,家里不用负担学费,毕业后国家还给分配工作。

可惜在考场上,曹伯华因为帮同学传纸条被监考老师逮到,直接被驱逐出考场。无书可读的曹伯华被父亲暴打一顿,接着只好收拾起行囊,来到滨海打工。很多年后,曹伯华一定会感谢那位监考老师。正是他在考场内的铁面无私,为这个农家少年的生命打开了另一扇窗。闽南山区的乡村学校里,少了一个叫曹伯华的老师,滨海商界却多了个叱咤风云的大佬。

在滨海的前二十年,曹伯华如许多创业者一般起早摸黑、战战兢兢,虽然过上了殷实生活,却也难说大成。直到近几年,曹伯华的事业赢来转机,他在资本市场频频出手,华海系的威名如雷贯耳。

许多人在探究曹伯华的成功之道,但在他自己看来,一切都十分简单——就是能吃苦、能受委屈,以及敢拼、敢赌。曹伯华认为,没有什么事比在老家饿肚子更苦、更委屈,也没有什么事是自己不敢去拼、去赌的。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的农家子弟混到今天早就赚够本了,还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天大的事,眼一闭,心一横,怕个毛!

曹伯华在沙发上挪动一下身子,点燃烟,大口抽起来。按照约定时间,王诚大概一会儿就到。这家伙排场太多,比方说今天的见面地点,王诚说半岛酒店太老旧,四季酒店人多眼杂,担心遇见熟人,最后才定在丽思卡尔顿酒店。更要命的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连烟味都受不了。没办法,曹伯华只好趁着这会儿,赶紧过过烟瘾。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秘书打开房门,见王诚已站在门外。曹伯华赶紧起身,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脸上堆满笑容:“王总,你来了。”

进屋后,王诚大概闻到了烟味,他拿手在鼻子跟前挥了挥:“伯华,最好把烟戒掉。这个玩意儿除了伤身体,没啥好处。”

曹伯华笑呵呵地说:“想戒,可就是戒不掉。我不像你,说登山就爬上珠穆朗玛峰,说赛艇就参加国际大赛。我没这个毅力。”

王诚拍着曹伯华的肩膀:“你可不是一个没毅力的人。我看你是压根不想戒。”

王诚对于曹伯华的夸奖,绝非信口开河。在他看来,曹伯华身上的确有许多远超常人的特质——读书不多,却通达人情世故,起于草莽,每遇大事能杀伐决断,尤其是认准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王诚与曹伯华的结识,是在一年多前。彼时的王诚,正为一件大事苦恼。企业创建之初,王诚与管理团队放弃了控股权,甘于做一名职业经理人。这种股权安排,既为王诚赢得了名声,也令他不得不时刻警惕大权旁落的风险。

千城集团的最大股东是荣鼎资本,两者间的合作亲密无间。但就在一年前,荣鼎高层的权力斗争几近白热化。受金盛集团项目的拖累,荣鼎资本董事长丁一夫的连任之路看似充满变数。

远在滨海的王诚不得不考虑,一旦丁一夫败落,荣鼎资本董事长的宝座易主,会对千城集团带来何种冲击?继任者会延续丁一夫对千城的不干预政策,还是大破大立、另起炉灶?

多年的商海沉浮,让王诚明白,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尽管千城已是名声显赫的巨无霸企业,但管理层除了年薪、分红,并没有太多收入。指望发动一场股权大战,夺回控股权,既违背当年初衷,更不具现实操作性。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引入一家实力相当的企业入股千城,与昔日一家独大的荣鼎形成彼此制衡的局面。唯有这样,管理层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发挥出关键少数的作用。

然而,要引入一家理想的新股东绝非易事。千城的盘子太大,实力稍逊者根本玩不动。有几家央企倒是流露出兴趣,但人家的胃口不小,不仅要入股,还要力压荣鼎成为控股股东。这一来,又与王诚彼此制衡的愿望相悖。也有几个所谓的资本大鳄同王诚谈过。以王诚的精明,一眼就看出这帮人不打算做长线投资者,而是想借机炒作股价,快进快出玩短线。自己辛苦创立的企业,怎能任由这帮人糟蹋!

所幸这时,赵小轻出现了。这个出身名门,在中美两国拥有深厚人脉的贵妇,资金实力不容小觑。而且她长居海外,与王诚聊起现代企业经营理念,颇为谈得来。

两人一拍即合,剩下的唯一障碍便是赵小轻的身份。赵小轻的家族长辈和她的洋人老公都不希望她本人站上前台,抛头露面。王诚也不希望千城集团因为赵小轻的入股,被外界贴上某种标签。

在这种背景下,作为白手套的曹伯华顺理成章地登场。要成为一只合格的白手套,必须满足相应条件。太弱了不行,忽然蹦出来一个新人,外界必定充满疑窦,这家伙哪儿冒出来的?太强了也不行,别戏唱到一半,被白手套喧宾夺主。曹伯华无疑是个合适人物。他久历商场,一般的场面不会发怵,但毕竟没有太深根基,不担心他会心生异志。

王诚、赵小轻、曹伯华的联盟一经形成,立刻在市场掀起惊涛骇浪。有王诚的默许与赵小轻的资金注入,曹伯华的华海系一马当先,在二级市场大肆吃进千城股份。短短半年时间,华海的持股份额便逼近荣鼎。

其间,荣鼎的费云鹏也有所察觉,甚至向王诚发出过警告。但王诚却厚着脸皮,来了个死不认账。在他看来,迅速达到目标,造成既成事实,远比任何解释更有用。当年的古巴导弹危机,为什么美国大获全胜,就因为苏联人慢了半拍。假若苏联能抢先一步把核弹头运到古巴,形成对美国本土的核威慑,美国人还敢做出那样激烈的反应吗?

沏好茶后,曹伯华将秘书打发出去,接着把腿盘到沙发上,询问道:“今天的董事会,怎么个情况?”

王诚抿了一口茶:“仲华不是参加董事会了吗,他没给你说?方玉斌这小子,在董事会上发难。不过到了后来,态度总算软化下来。仲华邀请他晚上去吃海鲜,估计这会儿,他们一伙人正在西奥渔村。”

曹伯华点了点头:“还是你高明,算准了荣鼎会在董事会上闹。自己不出席,还叫我避一下。咱们都不现身,让他扑个空。”

王诚放下茶杯:“荣鼎方面有些意见,也是情理之中。在董事会上开几炮,那是难免的。但木已成舟的事,他们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读书不多的曹伯华,早年打工时看过几本金庸小说,如今引用起来倒也朗朗上口,“只要咱们动作快,造成既定事实,荣鼎就只能把这个结果吞下去。”

王诚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曹伯华说:“为了增持千城股份,华海公司账上的现金,好几次都快见底了。实不相瞒,幸亏前天又从朋友那里借了1000万,否则我连来香港的路费都没有。”

王诚笑了笑:“没这么夸张吧。小轻那边资金比较宽裕,她对你可一直是鼎力支持。”

“别提那姓赵的女人了。”曹伯华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老子看着就烦。上个月,抢筹到了关键时刻,我让她调两个亿现金过来。她答应得爽快,还说两个亿不够用的话,就汇四个亿过来。但是,这笔钱却是经过七弯八倒拐,用了一个多星期才到我手上。”

曹伯华继续说:“香港到滨海,隔得很近。可她手里的钱,从香港汇到迪拜,又跑去开曼群岛待了两天,接着划到美国,然后再回到开曼群岛。一周后,款子才到北京,最后从北京打到我账上。姓赵的钱,不在地球绕一圈,是到不了我手里的。”

不知为什么,曹伯华近来似乎对赵小轻牢骚满腹。为了三方联盟的稳固,王诚还得充当和事佬:“小轻这么做,也是出于谨慎。之前就说过,一定不能让外界知道,是她在背后为华海提供资金支持。只有把钱转一圈,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曹伯华大口喝着茶:“前些日子我发力过猛,资金链真是出了大问题。接下来,必须把股价拉上去,让我抛出去一部分股权以便回笼资金。”

王诚思忖了一下,说:“现在,华海手里持有15%的千城股权,的确太多了。按照之前的计划,你当然应该减持套现,缓解资金压力。但是,刚结束抢筹便急着抛售,是不是太急了点?前段时间的股权异动,外界已经议论纷纷,这时还是要谨慎,不能因小失大。”

“能忍我一定忍,但确实遇到过不去的坎了。”曹伯华说,“王总,你优化千城股权结构的目的已经实现,赵小轻也借道华海,成功入股千城。你们都是上了岸的人,就我还在水里泡着。我不能同你们比,必须借减持套现的机会,赚点小钱。”

“你主意已定,我还能说什么?”王诚双手一摊,“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事不要干得太明显。到时惹火烧身,麻烦可就大了。”

“我有分寸。”曹伯华显得信心十足,“这次我和余飞联手,一定会万无一失。不出三个月,千城的股价一定翻番……”

王诚挥手打断了曹伯华:“这些事,不必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你自己小心就是。”

“好,好!我明白。这些烂事,不会再拿来打扰你的。”双方合作近一年,曹伯华对于王诚的行事风格多少知道些。像这类游走在红线周边的事,王诚不仅不会蹚浑水,还会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他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圣洁无瑕的模样。

两人又聊了一阵,王诚起身告辞。送别王诚后,曹伯华立刻拨通弟弟曹仲华的电话:“你那边和方玉斌谈得怎么样?”

曹仲华说:“按照之前咱们商量的意思,把话跟方玉斌挑明了。不出大哥预料,方玉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愿搅和进来。”

曹伯华笑起来:“行啊,看来你的戏演得不错。”

曹仲华问:“王诚那边怎么样?”

“一个屌样!”曹伯华说,“老子给他喂了点迷幻药,他喝得有滋有味。”曹仲华又说:“我听虞东明说,王诚又要出国去长住一段时间。”

“没错。”曹伯华说,“王诚跟我说了,他明天从香港出发,会去英国待几个月。”

曹伯华冷笑一声:“等他回国时就知道,世道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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