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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判断一场战役的成败,一定是从战略着眼,而非战术细节

3 判断一场战役的成败,一定是从战略着眼,而非战术细节

植被苍翠的雨林,崎岖不平的山丘,远处中国南海绵延至天际,迷人的海岸线在热带阳光下闪闪发光。如此美丽的风景,让伍俊桐暂时忘却了旅途的疲惫。

从昔日的小职员到后来的总裁办主任,直至如今贵为荣鼎资本副总裁,伍俊桐的职场生涯几乎都在费云鹏的荫庇之下。因此,对于费云鹏的每一句话,自然不敢有丝毫马虎。昨晚接到费云鹏的电话,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路,历经七八个小时的奔波,终于来到如世外桃源般的民丹岛。

民丹岛位于印度尼西亚,不过因为距离新加坡很近,向来被称作“新加坡的后花园”。优雅的环境、迷人的风景,使它成为全世界高端游客热衷的旅游地。

伍俊桐与秘书在新加坡樟宜机场下飞机后,连新加坡市区都没进,便直奔距离机场10分钟车程的丹娜美拉码头。坐上轮渡,仅仅45分钟,民丹岛的风景就已映入眼帘。

费云鹏下榻在民丹岛上的悦榕庄酒店。为了便于汇报工作,伍俊桐自然也把房间订在这里。因为在中国的香格里拉、西溪湿地等旅游景区接连兴建奢华度假酒店,悦榕庄的名气在大陆富豪圈中甚为响亮。但论起历史,悦榕庄比起传统欧美酒店品牌还稚嫩许多。这个由华人创建的高端度假酒店品牌,直到1994年才在泰国普吉岛经营起第一家酒店。2006年,悦榕集团在新加坡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民丹岛上的悦榕庄是悦榕集团旗下继普吉岛悦榕庄之后的第二家酒店,于2000年正式营业。民丹岛悦榕庄是岛上唯一的别墅型度假村,能够俯瞰美丽的南海景观,还拥有纯白私密海滩、锦标赛高尔夫球场及享有盛誉的悦榕SPA。

酒店设计受民丹岛传统渔村建筑启发,建于桩柱之上,隐现于丛林浓荫之中。为避免切入陡峭的山坡及防止土壤侵蚀,别墅建于平台之上,由桩柱支撑,因此客人在房间内即可观赏令人愉悦的树顶风光。建筑物尽量保持了原有地貌,许多巨石保留在原地,甚至度假村内有一处壮观的泳池,就是从岩石中凿刻而成。

再巧夺天工的设计与奢侈装潢,对于经常出没于各大豪华酒店的伍俊桐来说,也是见怪不怪。甚至一进到房间,他还忍不住抱怨,洗手池水龙头的水流太小,比起国内悦榕庄差多了。唯一令他满意的,大概就是酒店的迎客方式。客人一到,酒店会敲锣以示欢迎。接下来,除了印尼人的双手合十礼,还有跪式服务。酒店服务员半跪半蹲,为伍俊桐递上薄荷蜂蜜柠檬茶和冷毛巾。

跪式服务原本是悦榕庄酒店的标配,不过进入中国后,由于各种原因没能推广开来。对于这项服务,伍俊桐显然很满意。因为自己身材矮胖,在国内的悦榕庄酒店,与身材高挑的服务员站在一起,始终感觉气场差一截。这一跪,让伍俊桐体会到不常见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费云鹏的秘书在酒店等着伍俊桐一行。见面后,秘书说:“费总正在打高尔夫,麻烦您稍等一会儿。”

伍俊桐绽放出招牌式媚笑:“没事。应该的。”

民丹岛上有四座高尔夫球场,每一个均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设计。这座小岛,也被誉为东南亚的高尔夫天堂。赤道的阳光十分火辣,费云鹏却流连其中,直到下午5点多才回到宾馆。

费云鹏的秘书提前给伍俊桐打来电话:“费总回来了,让您在酒店大堂等着。”

伍俊桐急忙来到前台。几分钟后,一辆中巴车驶进酒店,费云鹏一行人有说有笑地从车上下来。紧跟在费云鹏身旁的,是一位模样俊俏、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伍俊桐定睛一看,这不是赵小轻吗?

赵小轻露出笑容,主动与伍俊桐打起招呼:“伍总,你从北京风尘仆仆赶过来,一路辛苦哟。”

伍俊桐伸出双手:“赵总也在这里呀!”

赵小轻说:“我昨晚到的。”

“俊桐,一路上顺利吧?飞机没晚点?”费云鹏一面卸下高尔夫球杆背包,一面问道。他穿着浅色高尔夫球衫,气色颇为红润。看来这一段时间他以摄影采风为名在海外云游,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一切顺利。首都机场国际航班的准点率,可比国内航班高多了,飞机一分钟也没晚点。”伍俊桐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打算接过费云鹏的背包。

“那就好。”费云鹏点着头,手却轻轻一挡。他没把背包交给伍俊桐,而是递到秘书手上。自打伍俊桐荣升副总裁后,费云鹏多次语重心长地告诫部下,如今你不再是总裁办主任了,而是领导班子成员。当领导的,身上就得有股子官味,即便在我面前,拎包端茶的活儿也不要干了。

不知是出于忠诚还是多年来习惯成自然,尽管对外面,伍俊桐的官架子越来越大,可一旦碰见费云鹏,总会把秘书的活儿抢着自己干。费云鹏也不得不多次“出手”,替自己的心腹“挽回形象”。

费云鹏接过服务员递上的毛巾,擦拭着手:“这段时间,跟着艺术家朋友海外采风,收获很大。可惜呀,总有些人要闹出点动静,让人不得安宁。没办法,还得千里迢迢把俊桐找来谈工作。”

“都怪我。”赵小轻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是我上门求助,扰了费总的清净时光。”

“跟你没关系。”费云鹏挥着手,“打扰我的另有其人,不是你!”

费云鹏接着说:“又到饭点了,我已经让秘书订好了餐。这里的印尼菜与泰国菜,味道都不错。小轻,咱们一起用餐吧。”

“不了。”赵小轻说,“我还有事,得离开民丹岛。”

费云鹏说:“再忙总得吃饭吧?”

赵小轻说:“我现在搭轮渡去新加坡,还能搭晚上的航班去香港。”

“哦。”费云鹏说,“你要赶时间,我就不强留了。一路多保重。”

“谢谢。”赵小轻说,“等费总结束云游归国,我再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好啊。”费云鹏哈哈笑道。

送走赵小轻后,费云鹏的秘书却在一旁嘟囔:“费总,刚才您那一句话,可把我吓着了。”

“怎么了?”一旁的伍俊桐问道。

秘书说:“费总压根没安排我订餐,却邀赵小轻吃饭。这里的餐厅很紧俏,必须提前预订。如果赵小轻答应了,那多尴尬呀。”

“这话你也当真!”费云鹏手指着秘书,脸上笑容和蔼,“我早就知道她要赶回香港,才故意这么说。没把握的话,我能随便出口?”

“听见没有?你们年轻人还得跟着费总好好学。”伍俊桐说道。

费云鹏又吩咐秘书:“安排几个菜,送到我房间吧。赵小轻走了,我和俊桐还得边吃边聊。”接着,他又拍了伍俊桐的肩膀:“走,去我房间。”

费云鹏下榻在海边风化石上的巨石别墅,是民丹岛悦榕庄里景致最好的地方。窗外,海浪轻拍岩石,高处的阳台连着树梢,不经意间能与猴子偶遇,到了夜晚,还能听到蟋蟀清脆的歌声。

一进入房间,费云鹏的脸色僵硬下来:“我出国之前,叫你把家看好。你是怎么看的?方玉斌背着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以至于赵小轻都跑上民丹岛了!”

伍俊桐一脸惶恐:“是我疏忽大意。也不知道方玉斌从哪儿弄来一笔钱,而且不跟总公司打招呼,由荣鼎创投出面,直接入市抢筹。”

“不是疏忽大意,简直是猪脑袋!”费云鹏的领导风格素以温和著称,对关系一般的下属向来和颜悦色,但面对真正的嫡系爱将,却什么重话都能骂出口。他接着说:“方玉斌的钱从哪儿来的,这还用问吗?方玉斌和王诚已经搅和到一起,荣鼎创投上周组织资金进场,千城这周就宣布停牌,两人分明是一唱一和。”

伍俊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方玉斌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吃里爬外!”他接着说:“荣鼎创投的资金进场后,我就觉得不对。我给方玉斌打了电话,让他写一份详尽的情况汇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包里掏出这份报告。

费云鹏没好气地说:“这份报告,我的邮箱里几天前就收到了,这会儿用不着再看纸质版。”

伍俊桐的确被骂昏了头,分明早就传给费云鹏的报告,哪里用得着再拿出来?几天前,方玉斌按照总部的要求,提交了这份材料。报告开头,是对千城股权纷争的回顾,没什么新鲜内容。接下来,方玉斌表示,为了夺回荣鼎的大股东地位,他以荣鼎创投的名义对外融资,并利用这笔钱入市抢筹。同时,荣鼎创投对外发布公告,称对千城管理层多年来的工作业绩充分认可。报告末尾,方玉斌说,公司经营组织架构调整后,荣鼎创投有权单独对外融资。总公司费云鹏董事长更多次指示,要尽力维持荣鼎的最大股东地位。自己的行为,既在权限之内,更是落实费云鹏的工作要求。

伍俊桐提到这份报告,又勾起了费云鹏的怒火,他恨恨地说:“什么叫玩文字游戏,打着红旗反红旗?方玉斌的这篇报告就是范文。通篇都在说如何贯彻费总的指示,实际上处心积虑跟我对着干。”

费云鹏或许意识到,如此大动肝火既伤身,又自降身份。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冷笑道:“说到玩文字游戏,大概全世界没有谁能超过中国人。有一则故事,说朱元璋在鄱阳湖大破陈友谅,俨然已成一代雄主。趁着好心情,他去一座寺院郊游。寺中主持有眼不识泰山,多次问朱元璋姓名。朱元璋在墙上题了一首诗: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山僧不识英雄汉,只顾哓哓问姓名。朱元璋登基后,又想起此事,派人去寺中探望,发现诗句已经被白灰抹去,他立时恼羞成怒。眼看庙里僧众性命不保,亏得有个机智的小和尚,赶紧写了一首诗:御笔题诗不敢留,留时深恐鬼神愁。故将法水轻轻洗,尚有龙光射斗牛。这马屁拍得朱元璋十分舒服,僧众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获得封赏。”

费云鹏抿了一口茶:“几千年传下来,以至于人人都会玩点儿文字游戏。我和丁一夫搭班子时,他老丁就是个中高手。方玉斌是丁一夫一手带出来的,看来也深得其中精髓。”

朱元璋的典故,伍俊桐之前并不知道,但对丁一夫玩弄文字的手腕,他却是印象深刻。时任荣鼎资本总裁的费云鹏在一场会议上发表讲话,伍俊桐整理出讲话材料,准备印发给各分公司。几千字的材料送到丁一夫手上,人家只改了一个字,立时让费云鹏郁闷到极点。

讲话中,费云鹏曾批评一家分公司负责人:“丁总的话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也不听。”可丁一夫大笔一挥,改成:“丁总的话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更不听。”将“也”字改为“更”字,一把手同二把手的差别,立刻被彰显出来。

费云鹏手里抖着伍俊桐呈上的报告,说:“方玉斌能玩这一套把戏,我并不奇怪,但却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干?我当上董事长后,对这小子不薄呀。荣鼎创投总经理的位置,多少人眼巴巴望着,我却交到他手里。他更应清楚,如此阳奉阴违,自个儿在荣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小子原本和我们就不是一条心!他就是一条喂不饱的狗。”提到方玉斌,伍俊桐简直咬牙切齿。尤其在艳照风波中,自己处心积虑,到头来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人家反将一军。

“是吗?”费云鹏语气严厉地问道,“前段时间,方玉斌闹出个艳照门,后来又不了了之。究竟怎么回事?”

提到这件事,伍俊桐背上开始冒虚汗。自己的把柄还被人抓着,即便对方玉斌恨之入骨,在这事上也得替人家缓颊:“那是一个误会。有人拍了方玉斌的照片,不过后来证明,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照片我看过,拍得清清楚楚,怎么说捕风捉影?”费云鹏追问道。

伍俊桐赶紧说:“照片是真的,但经过调查,当时方玉斌被人下药,那是一场陷阱。”

“陷阱!”费云鹏鼻子轻轻一哼,“是你设下的吧?”

“没有,没有!”房间内冷气强劲,伍俊桐背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沉吟半晌,费云鹏以一道异常锐利的目光盯住伍俊桐:“怎么,你现在当了副总裁,在我面前也不说实话了?”

伍俊桐吓得双腿发软。隔了一阵回过神来,又哭丧着脸说:“费总,是我一时糊涂。我看方玉斌太嚣张,想教训他一下。”

“还在扯淡!”费云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方玉斌哪里嚣张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鬼迷心窍,分明是瞧上了荣鼎创投总经理的位置。”

费云鹏的怒吼,听在伍俊桐耳里犹如五雷轰顶。若不是手扶着木椅,大概他已经跪倒在地,亲自为费云鹏上演一幕跪式服务。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你。”

费云鹏缓和了一下语气:“老人家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你要和方玉斌斗,也没什么错。丢脸的是,你没斗赢人家。”停顿一下,他接着说:“最后,你的把戏被人拆穿,甚至自己的把柄也被人家抓到,只好偃旗息鼓了吧?”

伍俊桐既羞愧更惊讶,没想到远在海外的费云鹏,对于荣鼎发生的一切,竟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还有谁?”费云鹏追问道。

“谁?”伍俊桐一脸木讷,不明白费云鹏问话的意思。

自己这个心腹,机灵劲可比方玉斌差远了。费云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是问,参与这个计划的,还有谁?”

此刻的伍俊桐,不敢再有一丝保留。他答道:“这事是我和余飞一起商量的。”

“这就说得通了。”费云鹏说,“赵小轻打算吞下千城,余飞正是马前卒。你和他沆瀣一气,不是逼着方玉斌去投靠王诚吗?”

费云鹏叹了一口气:“方玉斌终归和我不是一条心,用他不过是权宜之计。因此一开始,瞅着你去整他,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弄巧成拙,把方玉斌彻底给逼反了。”

费云鹏将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陷入了沉思。与赵小轻结盟,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因此,在华海举牌千城的过程中,自己一面按兵不动,一面还得装装样子、打打官腔,在内部会议上说些尽力确保最大股东地位的漂亮话。不拨一分钱,却要守住大股东地位,这话只能骗鬼!可没想到,方玉斌还有他背后的王诚竟然比鬼还精。人家将计就计,来了个假戏真唱,让你哭不得,笑不得,恼不得,怒不得。

方玉斌的报告,纵然其心可诛,却是认认真真说假话,踏踏实实走过场,让你抓不住把柄。保住大股东这话,费云鹏的确说过,难道还能因此去责怪方玉斌?这个臭小子,竟然让我尝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这一招狠毒呀!”费云鹏重新开口,“方玉斌入场抢筹,还有王诚宣布停牌,所有人都会以为,荣鼎和王诚站到了一起,要力抗华海。”

伍俊桐附和道:“局势突变,难怪赵小轻坐不住了,跑到民丹岛来兴师问罪。”

费云鹏白了伍俊桐一眼:“赵小轻的确坐不住,但到我这儿来问罪,她既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资格。”

“是,是!”伍俊桐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是不是被费云鹏给训蒙了,居然口不择言,说什么兴师问罪?

“现在的局势很清楚了。”费云鹏说,“方玉斌已经同我离心离德,甘愿上了王诚的贼船。下一步,咱们如何应对?”

伍俊桐鼓足勇气,说:“我觉得吧,别看王诚、方玉斌闹腾得欢,主动权依旧在赵小轻手里,毕竟,华海如今才是千城的最大股东。”

“你还不算太糊涂,终于说对了一件事。”费云鹏难得肯定了伍俊桐一次,“王诚策反方玉斌成功,乃至于制造荣鼎与他联手的假象,只能算战术上的成功,但在战略上,他依然处于被动。如你所说,华海才是货真价实的大股东。”

“判断一场战役的成败,一定是从战略着眼,而非战术细节。”费云鹏又开始引经据典,“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日德兰海战,关于谁才是海战胜利者,百年来一直争议不断。但在我看来,这是再清楚不过的。”

费云鹏说:“一战开始后的两年半时间里,英国凭借海军优势对德国实行海上封锁。英国的主力舰队像一条看门狗蹲在斯卡帕弗洛港,死死盯住德国的公海舰队,使其多半时间困在威廉港和不来梅港。随着陆战陷入僵局,德国统帅部认为,必须突破英国人的海上封锁,让德国舰队前出大西洋,才能扭转颓势。”

费云鹏接着说:“海战开始后,德国军舰的优良设计以及舍尔上将出神入化的指挥,一次次创造了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打得皇家海军满地找牙。海战结束后,英国舰队损失11万吨,德国舰队损失6万吨。但英国人毕竟家底厚实,遭遇如此重大的损失,还有预备队补上来,继续封锁住了德国海岸线。而德国人一次海战就元气大伤,从此再也不敢出海。”

“关于日德兰海战,美国报纸有过经典论断——囚犯痛殴了狱卒,却还关在监狱里。”费云鹏说,“无论德国海军如何英勇,但从战略层面分析,英国人才是胜利者。而王诚,不过是那个痛殴了狱卒的囚犯。”

“没错。”好不容易得到费云鹏的认可,伍俊桐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有了继续献计献策的勇气,“千城停牌早在众人预料之中,算不上什么撒手锏。两边都还藏着后手,接下来这出戏一定会越来越精彩。”

伍俊桐接着说,“至于咱们的应对之策,我觉得有两件要紧事。第一件,就是立刻剥夺方玉斌的权力。千城的事,再不能交到他手上。”

费云鹏点头说:“方玉斌不能继续用下去,但也不能硬来。马上摘掉方玉斌的乌纱帽,无异于让外人看荣鼎笑话。方玉斌多次表态力挺千城管理层,此时罢他的官,会让外界以为荣鼎和华海是一路人,对我们也未见得是好事。”

费云鹏把玩着茶杯盖子:“王诚与方玉斌也是算准了这一点,知道我不会立刻拿人开铡,才有恃无恐。”

“你的意思,要做到不动声色,只缴方玉斌的枪,却留住他的人头?”伍俊桐问。

费云鹏点了点头,说:“留着方玉斌也还有点用处。阴差阳错之间,他已经成为我和王诚之间最好的一条沟通管道。如今我们两人不便碰面,留下这条沟通管道,能派上用场。王诚宣布停牌后,我就派方玉斌去了解情况。王诚心里一定明白我的用意,他有什么话,不妨通过方玉斌转达给我。”

尽管疏于业务,但对于权斗这一套,伍俊桐还是一点不含糊。脑筋一转,他说道:“荣鼎创投总经理的位置,暂且给方玉斌留着。只说股权之争事关重大,总公司必须直接过问,不妨在北京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统筹负责。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权力收上来,方玉斌再也沾不到边,外面也不会有闲言碎语。”

费云鹏今天第一次对伍俊桐露出笑脸:“是个办法,既把权力收回了总部,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又让旁人无话可说。当初丁一夫应付金盛集团危机时,用的不也是这一招?”

费云鹏又说:“这个领导小组,也要把方玉斌吸纳进来。领导小组的组长由你来当,给方玉斌一个副组长干。”

“让他当副组长?”伍俊桐不明白,费云鹏为何把一个已经投靠别人的叛徒塞进这个要害机构?

费云鹏说:“领导小组设在北京总部,方玉斌在上海,重大决策插不上手。再说有你当组长,他这个副组长,翻不起什么风浪。让他进入领导小组,既是挂个名,也是给王诚一个面子。未来需要这小子在我和王诚之间穿梭,更能名正言顺。”

“高,实在是高!”伍俊桐忙不迭地送上奉承。

费云鹏说:“刚才你说有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

伍俊桐说:“第二件事,我觉得费总应该尽快回国。如今形势风云变幻,没有你坐镇,谁也掌不了这个舵。”

伍俊桐这既算建议,更是马屁。费云鹏笑了笑说:“回国这件事,还得缓一缓。越是两边杀得刀刀见骨,我越要躲得远远的。战况越激烈,我手里的筹码才越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方玉斌虽然吃里爬外,对我却未见得是坏事。之前赵小轻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好长时间不和我联系了。方玉斌这么一闹,她不是乖乖上门搬救兵?既然有求于我,是不是就得往我碗里多放一块肉?”

“我现在只需两边敷衍着。”费云鹏又说,“今天之所以让你提前到前台等着,和赵小轻打个照面,就是告诉她,你的事我正在办。这不,急着把伍俊桐从国内召来了!但是,姿态归姿态,到底怎么做,却由不得她。”

伍俊桐笑起来:“赵小轻在你面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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