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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人和断梦人

人这辈子很短,有时候,年轻时的思维模式决定了一生。二十多岁最重要的,不是成名成功有钱,而是养成一套健全的思维模式。

如何面对挫折,如何顶住压力,如何追求梦想。

其实这辈子,要么努力地按照想法去活,要么习惯了按照活法去想;要么拼命改变生活,要么习惯给平庸找借口。人若总是将就地生活,慢慢地也就不会讲究了。

让我来跟你分享一个阿瓜的故事吧。

他爱好音乐,喜欢弹琴,复读两年考上大学。

在北京读大学的四年里,他一边兼职,一边在酒吧里唱歌。他说,酒吧里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不重要,关键是他唱歌有人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不久,他和几个朋友组了个乐队,队长叫于洋,北京人。

大四那年,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单曲,可以去后海的酒吧唱歌赚钱了。

他跟于洋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能开演唱会?

于洋低头看着谱子,说,会。

毕业那年,有两条路摆在阿瓜面前:工作或者考研。

他本科学的物理,父母希望他能留在北京,所以,要求他先考研再考博,这样能先解决户口再留校当老师。可他不愿意,他想去唱歌。

几次沟通无果后,母亲直接来到北京,连哄带骂地劝他考研。他扛不住压力,找到于洋宣布离开乐队。

于洋可惜地看着他,说,阿瓜,留校根本不是你的梦,你明明喜欢音乐,为什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看着于洋,说,你不懂,你是本地人,你无忧无虑的,当然不用考虑这些。我不一样,我要在北京扎根下来,我只能先读完研究生,解决了户口,再去追梦。我总要先度过这段生存期,不可耻吧。

于洋摇摇头,说,可我们马上要组建工作室了,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创业吗,一起唱歌也能赚钱啊。

阿瓜说,可是,我妈妈……

于洋没说活,因为他知道阿瓜母亲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于是,他说,阿瓜,去考吧,记得,随时回来,我们都在。

阿瓜点点头,离开了他们。

阿瓜脑子聪明,半年的闭关,竟然考上了研究生。研究生考完当天,他想再次回到乐队,可惜的是,乐队已经有了新的吉他手。

他很难过,可很快,他重整状态,一人一琴,继续去酒吧唱歌。

他很有音乐天赋,唱得也很好听,后来,整个学校都认识了他。

很快,他又有了一个新搭档,是她的同校学妹,一个漂亮的姑娘,叫玉洁。玉洁会唱歌,会弹吉他,更重要的是,他们聊得来。

他们唱着歌,一唱,就是两年。

一唱,两个人就从队友变成了男女朋友。

阿瓜曾经抱着玉洁,说,如果能和你唱一辈子的歌,该有多幸福。

玉洁说,那就唱一辈子吧,我陪着你。

不久,玉洁本科毕业,决定留在北京,和阿瓜商量后,放弃了自己学的专业,去了于洋的工作室做音乐。

一年后,阿瓜研究生毕业,恰好,乐队里的吉他手因为家庭原因离开,于洋再次打通了阿瓜的电话。

他第二次面临选择,参加留校考试当一名老师,或者去已经壮大的音乐工作室继续唱歌。

阿瓜衡量利弊,发现自己不喜欢一直做学术,于是他跟于洋说,自己研究生毕业就去跟他们一起做音乐。

于洋问,那你父母呢?

他说,我已经为他们的喜好奉献三年了,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刁难我了吧。

可是,事与愿违,电话里几次争吵后,母亲再一次来到北京。

这一次,因为多次碰撞无果,她变本加厉地在阿瓜宿舍门口喊叫着,甚至嘶吼着,动情时还哭了起来,只有一个目的:让他参加留校考试。

阿瓜咬紧牙齿,跟妈妈说,妈妈,这次,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母亲嘶喊着,仿佛要喊出自己的灵魂,她说,我们这么努力是为了谁啊?你已经坚持了三年,你要是放弃,这三年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们就指望你了,你怎么忍心伤害我们的感情?

阿瓜痛苦着,愤怒着,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母亲,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说,妈,这次,我已经决定了,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妈妈继续喊着,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玉洁的姑娘,你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妈了吗?是谁把你养这么大啊?

她继续闹着,阿瓜无动于衷。

再次,沟通无果。

几天后,母亲走进他的宿舍,拿着一张纸放在他面前,上面写着三个字:房产证。

阿瓜看呆了,说,妈,你在北京买房干吗?你疯了吗?你从哪里弄的钱?

妈妈说,这是父母所有的存款,还找了很多乡里的领导借,人家听说你留校了才答应借的,这些钱刚刚够付首付,后面的贷款,三十年,每个月八千,要你自己来还。你说,你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怎么还?

阿瓜呆在那里,看着这张房产证,像是被一座山压在身上,无法翻转,无力反抗。

忽然,一个房子,毁了他所有的梦想。

妈妈笑着说,儿子,惊喜坏了吧,妈就喜欢你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希望你整天去唱歌,那不是正经人干的事情。毕竟,做音乐多不稳定、多不靠谱啊。

阿瓜摇着头说,妈,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的是音乐吗?

妈说,你喜欢个屁,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阿瓜说,可是……妈!

阿瓜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晚,他失眠了,黑夜迷茫了他的双眼。

第二天晚上,他去找于洋,说自己要去参加考试了。

于洋摇着头,什么也没说。

玉洁冲过来,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阿瓜脸上,说了两个字:懦夫。

阿瓜不服气地看着姑娘,说,我没办法,我能怎么办?我也想唱歌,可是,我能怎么办?你看我妈,她都成那样了,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先按照她说的做啊!

于洋说,那你就不准备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吗?

阿瓜像被打到了七寸,说,我……我要做,可是,不是现在……现在,我要把房贷还了……要先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玉洁在背后喊了好几次,他没有回头,消失在北京的夜色中。

玉洁问于洋,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于洋说,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吧。

姑娘吃惊地问,为什么?

于洋说,等他还完房贷,就该想买车了,等车买了,就该想换更大的房子了,人的欲望,哪里能有止境呢;等他当了老师,就该想提副教授了,当了副教授,就该想当教授了,等他这些都实现了,也就老了……梦想,就真的只是梦想了。

于洋继续说,阿瓜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没办法迈出第一步,现在,他有的越多,就越难放弃。他的安全感会不断地嫁接转移,现在是父母,等父母老了,再嫁接到老婆,接着再转移到子女。他再也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从此,忘掉自己的梦想。慢慢地,他会给自己找借口,按照自己的活法去想,一遍遍地,确认自己生活的合理性。

玉洁问,然后呢?

于洋说,接着就和我们渐行渐远了。

姑娘看着于洋,问,洋哥,真的会这样吗?

于洋没说话,转身回了录音室。

后来,他们再没了联系,再后来,玉洁找了阿瓜几次,他要么忙于考试,要么忙于送礼,很快,他们分手了,从此,成为路人。

玉洁跟于洋说,我能理解他所有的决定,他压力太大了,父母又咄咄逼人,所以做的决定都是出于无奈,如果他有你的家庭条件,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于洋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他说这两个字时,眼神里透着坚定,透着曾经的痛。

后来,姑娘知道了于洋的故事。

大二那年,于洋决定去做音乐,父母坚决反对,因为父亲刚失业,母亲一个人养活这个家。

父母希望他找个稳定工作,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

可于洋想唱歌,就是想唱歌,他们屡次沟通,多次碰撞,愤怒时,父亲甚至砸掉了他的琴。

那个月,他到处借钱买新琴,那段日子,他甚至无法回家,因为每次回家,都会和父亲吵架。

有几次,他就在朝阳公园的躺椅上睡觉,蚊子咬得他一身红点,难受万分。可他就是想唱歌,就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一心朝着梦,谁也挡不住。

最后,父母断掉了他的零花钱,他就一边兼职一边唱歌,中途父亲来了学校,跟他几次深谈。

他说,爸爸,我可以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但我不会开心,我想,等到以后,我会恨自己的生活,也会恨你们。

终于,父母同意了他去唱歌,但前提是必须拿到本科学历。

他笑着点头,给了父亲一个拥抱。

父亲嫌弃地把他推开,然后又笑了起来,说,要干,就干出点名堂。

姑娘问,后来呢?

于洋说,后来,就一直唱,唱到了今天。

姑娘问,现在父母担心吗?

于洋说,现在有了工作室,不仅写歌,还承办了好多音乐节,工作室能赚钱了。最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开心,他们幸福,所以,他们当然不担心。

玉洁问,是因为你有这么好的父母,还是因为你如此坚持?

于洋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呢?

其实,父母的干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够不够爱,够不够坚决,愿不愿意去迈出第一步,想不想去用尽全力,仅此而已。

于洋和阿瓜一样,遇到的麻烦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坚决,一个怯弱,一个愿意拼搏命运,一个只想妥协。

我想,阿瓜的日子也不会一帆风顺,不开心的状态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或许他的桌子上会写着一句话:不开心是一种常态。

没有梦想的时光也是一种生活,一种没人能指责不好的日子,对阿瓜而言,或许每当旋律响起时他还会唱两句,看见吉他,也会有一丝伤心。或许他也会给自己找很多合理的理由告诉自己这样选择是有道理的,慢慢地麻痹,缓慢地催眠,然后忘掉曾经的梦想,过好当下,然后悲观地问自己一句:那又能如何?

也是,生活怎么都能过,谁说这样不对呢?

其实,梦想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你愿意相信,它就有,你不愿意相信,也能生活。

可有梦的人,永远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拼搏过,赌过,一无所有过,大汗淋漓过。那样的生活,有起伏,有追求,有挫折,有实现,那才是活着的青春,才是美丽的人生。

我听玉洁给我讲完了这段故事,至今,他们也不知道阿瓜过上了什么生活,但我想,他也在生活着吧,或许,只是活着。

他真的没选择吗?

其实,不是。

在梦想的面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只要你再勇敢点,再坚强点,再坚决点,其余的,不过是障碍。障碍,在热血面前,只会被融化,只会变成动力。

其实,故事里的阿瓜、于洋,可能是每个人。

一个断梦。

一个追梦。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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