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5)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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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远安拿了嬷嬷给穆乐准备的衣物就直奔霍都山剿匪预备大营,下马进了统军大帐,赵澜之正在看地形图,抬头一见是她:“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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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点点头,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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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道:“研究霍都山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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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凑上来看看:“可有什么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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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说了三句废话:“山势险要,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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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反正也是没往心里去:“何时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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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一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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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听了这话皮笑肉不笑:“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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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不是,我来看看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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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送他来,眼下又来看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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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双手一摊,堂堂正正地:“可不是我,是家里嬷嬷给他准备了衣物。我不来,得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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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在新兵营表现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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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挨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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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起这个来,赵澜之倒是一窒,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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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虎正好从外面进来:“远安姑娘大人,那穆乐又惹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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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校场,远安与赵澜之等人匆匆赶到,见穆乐双手被缚,身边一众士兵围着,鼻青脸肿,骂骂咧咧,几个人一起动手正把绳子的另一端往马腿上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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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用马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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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霎时只觉得气血上涌,自己都不知道气红了眼:“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找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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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也是大骇:“住手!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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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道:“大人!这小子偷人银两,人赃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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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他还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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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狠野蛮,打伤了好几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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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扫了一眼,那几个伤势不轻,李龙倒不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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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脸上齐整,原本被人绑了也没当回事儿,可是一见远安,又羞又囧,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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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走近穆乐,低声问:“他们说你偷人银两此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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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心里有委屈,见了她却仍然嘴硬:“不,不,不关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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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暗中恼怒穆乐,回头又看看众人,咬牙切齿地:“偷人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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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俱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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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呢?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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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豹拿了银两给远安看:“那,这就是从他行李里面搜查出来的,二十两银子,恰好就是老张丢失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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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到手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就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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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扫了一眼银两,朗声道:“哼,有人丢了二十两,从穆乐那里恰恰找到二十两,那这就证明是他偷的了?这叫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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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说我丢了个大拇指头,恰恰跟你长得那个一样,你是不是还得把大拇指头剁下来还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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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豹撇着嘴:“你这丫头是谁呀?用得着你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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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来就要推开远安,被赵澜之一把掀开,滚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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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他的面还敢动远安,赵澜之沉着脸低喝:“说话就说话,动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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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见情势不好,在赵澜之耳旁低语:“大人,搜查的时候我跟孝虎大人也在场,众人都坦然让搜查,唯独穆乐不肯就范,说他偷窃,实在是因为却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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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冷冷一笑:“你们问我是谁?我是他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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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两是我放在他包袱里面的,是他原本就带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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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豹从地上爬起来:“原来如此,你既是他主子,护着自己奴才怎么说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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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瞪着眼睛:“我与你不一样,我不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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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两是我给他的,自然是有记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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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我证明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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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麻烦你让人给我弄盆清水,里面放些面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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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心下纳罕,这远安又是什么点子?他回头示意,孝虎依言照办,不一时拿了碱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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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撸开袖子,将银两一个个地扔进碱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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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凑过来看,半天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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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豹嘿嘿一笑:“看什么呀,有什么可看的,少在这里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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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道:“大小姐,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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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银子在碱水里面化掉,销毁赃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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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士兵笑,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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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双手一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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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端着水盆在阳光下曝晒,不一会儿水温升高,水里冒泡,竟变成了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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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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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把水盆放下,一根指头指着:“哼,我在这些银两上早就抹了骆驼草的油,碰到碱水,遇热就会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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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们还要什么证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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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和赵澜之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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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均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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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看看众人,一脸奸笑,心里得意洋洋:谁让这个小子人缘好,家里人都惦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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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那一日还在府里,夏叔得了消息急匆匆地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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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小主子要把穆乐送军营里面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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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满不在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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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怎么行,那是吃苦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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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府里太舒服了,他活该出去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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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都忘了自己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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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长吁短叹:“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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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远安给弄不耐烦了:“夏叔你又不是他爹何苦这么惦记他,更何况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年纪轻轻总不能在这儿闷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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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道:“小主子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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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孩子憨厚耿直,没长多余的心眼,您这么把他送出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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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我有些安排,给他带些银两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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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走到哪里,有钱总不至于混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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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是个事儿脑袋:“带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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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二十两,不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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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怕兵头儿抢他的钱,然后倒打一耙说是他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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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被提醒了:“是呀,夏叔你提醒的对,我得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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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就此想了骆驼草的主意,居然真就排上了用场,可把眼前这帮老兵痞子给制得够呛,远安拍拍手上的水,阴阴笑着,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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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上前,把穆乐手上的绳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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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立即使眼色给李豹,李豹上去就给了那谎称丢了银两的一记耳光:“自己的银子不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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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到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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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不要脸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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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解围,想要就此了事:“你们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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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道:“慢!兄弟们都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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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的事情,听我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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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地方衙门调来的都统,奉皇命暂时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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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前也是出身行伍。规矩我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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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来要先挨欺负,伺候老兵,孝敬兵头儿,几下拳脚那是轻的,你们今天把他绑在马腿后面,让马拖着他跑,这是要让他残废还是要他小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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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带兵不愿动粗,不想动刑,只想你们跟我一样记得一个道理:今日你欺负的这个人,以后跟你一起共赴沙场,他可能就是你身负重伤时背你回来的那个人!各自操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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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这一番话在情在理,跟着李龙李豹欺负穆乐的几个士兵都惭愧低下头去,远安侧头看着赵澜之,满眼都是星星,心里话脱口而出:“哎呀你说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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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看着远安那一派花痴德性,恨得自己的下嘴唇儿都要被自己的牙给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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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过了,众人散去,远安把东西交给穆乐道:“这是嬷嬷让我送来的,你可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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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头也不抬:“嗯。谢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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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还在别扭呢,她刚救了他,他还在别扭呢,远安指着自己:“我呢?我白给你送来了?不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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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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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冷冷一笑:“对,我做什么都是活该的。是不是?给你送东西来,刚才帮你解围,都是我欠你的,应该替你做的。对不对?一句好话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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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还是不说话,头低得都要杵到自己膝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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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推了他一把:“什么意思啊?你眼看就要被那帮人拴在马上拖地了,跟我连个谢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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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抬头,终是忍不住了,苦恼又笨拙地:“谢?谢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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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把我送来这地方,让让让我见着这些人这些事儿,背黑锅,然后你又来,当,当好人,救我?我谢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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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愣住了,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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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拿了东西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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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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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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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呆呆地看着他背影半天,心里面又气又急又难受起来:又气又急的是自己一片苦心跟他解释,可是他听也不听抬脚就走了,难受的是,他在这里准是吃了苦,这是她撞见了,没撞见的时候不知道被人修理成什么样的,以至满腔的牢骚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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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从后面走上来,见她呆呆立着,半晌不动,手搭在远安肩膀上:“远安,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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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天,远安鼻子里一声冷笑:“切,我能有什么事儿?这小孩儿不知好歹。奴才就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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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道:“我送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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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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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送了远安离开大营,回来看见校场之上,穆乐独自一人在练枪,把稻草人扎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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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从后面上来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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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回头带着气:“为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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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道:“稻草人是死的,你把它扎烂又算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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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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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架子上拿了另一杆枪扔给赵澜之,眼中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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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会意:这小黑孩子是邀他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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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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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新手接枪过来,两个人瞬时杀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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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再是勇猛,也不敌赵澜之身手,数个回合之后,已是压倒穆乐之势,赵澜之边打边说:“自从你来,惹了许多麻烦,我问你穆乐,你哪里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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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招架应付:“哪里都好!没哪儿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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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问你,远安待你不错,你对她为何缺乏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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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咬牙:“我不是对她!是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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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哈哈一笑:“终于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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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心里想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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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早看我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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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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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虎着脸,闭着嘴,再不回答,只是跟赵澜之搏斗,又处处被他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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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掌握情势:“不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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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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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远安!所以你对我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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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被戳穿了心事,戳穿他的正是情敌,他霎时无比狼狈,愤而扑上去,却乱了拳脚步伐,更加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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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游刃有余:“怎么了?说中你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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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狼狈!更没有章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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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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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过远安,你也救过我,我们领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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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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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她是主子,你是奴才,你们毫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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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远安对你毫无逾矩之情,她对你怎样,她为你做什么,从来都会告知于我,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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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怀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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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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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原本就是没心眼的小孩,闻听赵澜之此言,像是被抽了筋的小蛇,被扒了刺的刺猬,只觉得血脉乱涌,脸色大红,身法全乱。终于被赵澜之一把夺了枪,踹倒在地上,穆乐再没像从前一样起身,他心灰了,不再搏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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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居高临下,冷眼看他:“穆乐,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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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囿于儿女私情,更何况你与远安之间说到底,无非就是你自己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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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是来了军营,就该好好操练,几天后随我荡寇,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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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跟同僚们争斗,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也别再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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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你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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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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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澜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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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在地上躺了很久,直到日光隐去,他终于站起来,踉跄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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