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6）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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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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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被绑在柱子上，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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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走近：“是不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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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抓着远安的头发抬起她的脸，远安醒来，打了个呵欠，居然之前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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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冷笑：“女妖，你还真是心宽，这样也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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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睁开眼睛：“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我不睡一睡还怎么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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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遭遇如此劫数，还想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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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笑笑：“我经历的大小事情多了去了，总能活命。你别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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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嘴硬的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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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休要骂人。我才不是女妖。我名叫叶远安。乃是大唐户部尚书叶甫成之女。天后那里我也有交情。我为人聪明，也义气，眼下状态不好，仔细看看其实长得也算漂亮！如今沦落到你昆仑小国，这副德行，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当时收留了你们的阿婴皇子。他又偷走了我大唐的佛珠。若说劫数，我遇见他才是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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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听她这般说倒是来了些兴趣：“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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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摇头：“不。一点都不。年纪轻轻，不冒险，不历劫，不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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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气派。我似乎有些明白，阿婴为何不惜为你犯下大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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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嬉皮笑脸地：“客气客气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阿婴的哥哥吗？怎么你被放出来了？哼，前因后果我都知道......怎么着，这一局你占上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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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他是我弟弟，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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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打量他：“你们却是有些相似。你长得也算有模有样，但不如他。你眼里有邪气。穆乐心底纯良，目光如同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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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无奈摇头：“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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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斜眼撇嘴，全然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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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我知道你自己不怕死。可是你不怕阿婴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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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脸上本来顽皮无赖，闻此言忽然愣了神，喃喃道：“他叫穆乐。我不喜欢阿婴这个名字，他是给我看马的小奴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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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动容，示意宫人解开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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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诧异：“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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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的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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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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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鱼又在水下攻击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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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拉着远安在栏杆上观看，远安心疼，要上前，阿衡把她拽住：“别着急，就在这里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那些嗜血吃肉的怪鱼怎么吃掉阿婴精壮的皮肉，如何心满意足。不过你放心，它们不会杀死阿婴，因为从小阿婴的筋骨和血脉里面早就融有妖怪红龙的血液，他会自动痊愈。可是每天，怪鱼都会来啃咬他新生的皮肤，让他忍受这样的痛苦，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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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咬牙：“死变态！你们都是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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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你还怪别人！阿婴如果不为了你铸下滥杀大错，他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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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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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看看她：“可是你也不想这样。你不想害人，你更不想阿婴遭受如此酷刑，你来到我昆仑国，是想为大唐盗回佛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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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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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一个女孩，孤身一人不远千里来到我昆仑国。谁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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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道：“佛珠因我而起，因我而丢失。我若不来，天后会要我全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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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笑起来：“原来如此，也是情有可原。那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佛珠与阿婴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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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抬头看看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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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道：“我放你回大唐，你可以选择带走佛珠，或者救出阿婴。你若要佛珠，阿婴必死无疑。你若救出阿婴，你们两个走，佛珠留在我昆仑国。你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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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闻言震动，回头紧盯阿衡：“你这人说话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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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轻轻一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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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上前，手里拿着锦盒，阿衡打开，果然是佛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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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伸手触摸，佛珠流光溢彩，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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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看着她：“没错吧？是真的吧？神通广大的佛珠，满足人所有愿望贪婪和野心的佛珠，能救你性命的佛珠，你是要佛珠，还是要阿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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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痛苦闭眼，难以取舍，良久方说：“我要跟穆乐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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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笑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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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跪下来，轻轻敲打下面的栏杆，低声唤道：“穆乐穆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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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浮出水面，抬头看远安，伸出手摸她头发，手臂上伤痕累累，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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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心疼流泪，一叠声地：“都怪你！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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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看着她，像是全盘接受了这番埋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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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挺神通广大的吗？你不是力大无穷吗？你怎么不逃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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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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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抚摸穆乐小小圆圆的脑袋：“我可真后悔呀。要是当时不在鬼市买了你，我跟你就不认识了，没那么多劫难，也没那么多烦恼。或者我不听天枢那个老混球的话，不跟你成亲就好了，我就不会那么恨你，我可能就不来昆仑国找你了。我不会被人陷害变成妖怪，你也不用启用佛珠杀人救我，你就不会被泡在水里被鱼咬了，我真后悔呀！我真后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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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难以自控，哇哇大哭，穆乐伸手，搂住她脖子，轻轻拉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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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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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道：“我不后悔。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好快活。之后再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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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大恸，与穆乐一上一下，两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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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处，拓月王妃动容：“想不到阿婴与这女妖这女孩竟果真颇有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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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阿衡道：“眼下就要看她如何选择了。到底是要阿婴弟弟还是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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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哭了好一会儿，擦了泪，站起来：“可是我要是选择救你出来，不仅我自己小命难保，天后也不会放过我叶家男女老少和一众亲戚朋友，我必须得把佛珠带回大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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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在水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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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看着他：“你会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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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乐摇头：“不。我做的事情，是为了我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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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站起身来：“那个什么皇子，他哥哥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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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从后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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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看着他：佛珠拿出来，让我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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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冷冷一笑，开了锦盒让远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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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把佛珠拿出来，好一顿摆弄，表情复杂，一时欢喜一时悲，低声叨咕着：“好喜欢呀好漂亮呀佛珠，佛珠好宝贝好乖乖的佛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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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将那万古灵物好一顿狎玩，阿衡几乎失去耐性：你到底怎样？！是要佛珠还是要阿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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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把佛珠塞进怀里她终于还是选了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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