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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靠!一句轻飘飘的话炸出了一个惊雷。
  合着昨天他无缘无故被打原来是躺着中枪的那种啊。心下越想越气不由的把害他“中枪”的男人唾骂了个千万遍。嚯的起身,抄手拉起董丽急急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喂,老王,准备车……哪来那么多废话,快,有急事!”
  连拖带拽,活像旧社会地主霸占小媳妇的架势,,惹得一众学生同人频频回首。
  到了校外停车场,一辆漂亮的黑色别克停在两人面前,驾驶室下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想必就是那位老王。
  “快!上车。”
  “干嘛?”
  “让你上车就上车。”抓住人就往车里塞-,可疯丫头哪是他能摆布的,死命挥开他的手不让他碰,柯湛气恼,狠狠的道:“老子是帮你教训那个负心汉去!”
  董丽一呆,失神档口便被塞-进了车里。
  “老王,民政局。”
  老王眼睛唰的睁大了两倍,满面呆滞,好半天才张开嘴,讷讷道:“少,少爷,没到法定年龄民政局不给办证。”
  到了民政局门口,定睛一看,人家还没开门呢,柯湛吐了口浊气,向椅背一靠,颠着腿,磨了磨拳头,转头咬牙切齿带着鄙夷,“熊样,揍我有能耐,被男人甩了就知道哭。”
  疯丫头没吱声,只顾低着头。
  语气不由放软,“他什么时候来,我帮你教训他。”
  董丽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自在的看向车窗外,挪了挪身-子靠着车窗,低低道:“不知道。”
  呼~看着她这一副泄了气的瘪气球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气不顺呢,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肚子咕噜响了,尴尬的瞥了眼车门边的女孩,转头说道:“老王,去买点早点。”
  老王乖乖的下了车,关车门时还八卦的望了望车后座上的两人。
  “那就等吧。”柯湛脑袋一歪开始眯觉。
  身旁男孩的呼吸渐渐均匀沉稳,董丽手扒着车门看着车窗外,湛蓝清透的天空下,风,渐渐吹起,柔柔的带起浓翠欲滴的树叶,-撩-动行人的发丝……
  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遥远而陌生,她这是在做什么,阻止他结婚?恐怕不行吧,他会认为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认为她只是不舍得,他的心下说不定还会得意,嘲笑她永远长不大,离不开他。
  可是,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远离自己?不可以的,虽然妈妈去世了,但他是属于她们的,不可以像董连池一样抛弃她们,绝对,不可以……
  她的胸口有些冷,有些凉,感觉迷茫,沉闷窒息,透不过气,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处于变声期男音从耳边响起,董丽脊背一僵,手紧紧扣着皮质座椅,缓缓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眸底情绪。
 柯湛瞟到那瘦弱的肩微微的颤-抖,漫着萧瑟悲凉,心头不知为何,悠的一颤。沉默了会儿,砸吧砸吧嘴,声音低低的,“其实,你不想让他们结婚,我,我有办法。”
 董丽缓缓抬头,掀开眼帘,转身看向一脸得意的柯湛。
 柯湛侧身,手肘支着椅座,翘着二郎腿,瞟了她一眼,这一眼从头到脚,满意的点了点头,“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的,这就可以了。”
 董丽警惕的看着他,只见他手支着下巴,邪邪一笑,咧着一口细白的牙齿,“那女的怀孕没?”
 董丽心猛地一揪,愣了愣,摇头。
 “那就OK。”
 “……”
 “我这个办法,也许,好像,是在摧残祖国花朵。”顿了顿,脸上又显出不赞同,“不过看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说不定我这是拯救呢。”
  听了他办法后,董丽靠在车门边直怔怔的看着他,那眼神是惊恐,是嫌恶,绝对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柯湛也不在意,潇洒的一甩刘海,痞痞的道:“妞,相信哥,哥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忽的语气变做神秘,“经验之谈。”
  “恶心!”猛的推开他,转身开门就要下车。
  “如果你爱他,就不会认为恶心,到时候你就会知道,那是天上地下最美妙无比的事情。”神秘兮兮的的鸭子音,激起董丽一身的鸡皮疙瘩。
  “流氓!”关车门时,狠狠的骂道。
  “嘿!”看着愤愤离开的瘦弱身影,柯湛一脸郁闷,暗忖,表哥阅女无数,可谓身经百战,那经验之谈绝对杠杠的实用,这死丫头居然不领情!
  “不知好歹。”
  太阳从东边缓缓移至中天,时已临近晌午,空气中持满。
  董丽蹲座在花坛边,目光在民政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始终没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给。”
  低头,眼前是一个精美的餐盒,目光向上,不由得变冷,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还没走?”
  把餐盒放在她腿上,他严肃的道:“陪你守株待兔。”
  “为什么?”她仰头不解道。
  柯湛抿嘴不语,眸底的光有些个冷。
  忽然感觉手臂一疼,他嘶的一声,“你轻点。”却瞥见她面上表情不对劲,瞳孔紧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一对形色匆忙的男女,侧首冷声问道:“就是他们?”
  董丽没有说的话,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很好,他可以确定了。于是掰开她的手指,起身向那对男女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两人,柯湛脑袋高速旋转,飞速分析着,那女的稍有些姿色,但也不是什么美人,跟疯丫头比更是没有一点胜出之处,那男的,他脑袋转速卡了卡,长得斯文清俊,儒雅温润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可就是怎么看怎么像是二十五六岁样子……怎么觉得有些不妥。
  至于有什么不妥当下也没想那么多。
  “喂!”冲着两人大喊一声。
  人群中有人向他看来,不过那两个人却是步履匆忙的往民政局大厅走去。
  “赶着去投胎啊!妈的。”低咒一声,不由得向前飞快急行,走到门口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喂,你认识董丽吗?”
  回来时,柯湛俊逸的脸涨得发红,愤恨无限的看着她,呲着牙,“你怎么不早说……”
  董丽没听清他说什么,也没看他,晌午的阳光热烈毒辣,耀的人眼睛发疼,却不在意,目光紧紧凝着向她走来的男人。
  在看到男人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冷意,随着他的走进,她的大脑嗡嗡鸣响,一声胜过一声,心脏悬在半空,砰砰乱跳,她有种如临深渊的错觉,猛地攥住拳头,大声喊道:“我不会给你们做证婚人。”
  男人脚步微顿,莫名的看着她,有些充愣。
  她也愣了愣,余光瞥见他身后的女-人,胸膛内一口气喷薄而出,又大声坚定的喊道:“不要结婚!”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尚媛媛突然出声,语气略显担忧焦躁。
  一旁的柯湛也出声,低声耳语道:“你脑残啊,怎么不早说那个人是你老爸,害得我被蒙在鼓里跟你一起脑残,你脑袋什么构造……”
  不再听耳边聒噪,董丽走上前抓住陆晨的手臂,紧紧的攥住,指甲陷入他的的手臂,仰头定定看向他黢黑幽深的眸子,颤颤巍巍的乞求道:“不要结婚。”
  陆晨的眸子锁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四目相视,沉默好长一段时间,他转头看向尚媛媛,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话音未落便拉着她离开,没有一刻停留。
  “晨——”尚媛媛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了他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急得大喊。
  董丽的心砰砰的跳,似乎要跳到嗓子,她战战兢兢睨着陆晨的脸色,他眉心微皱,面色依旧阴沉,却并没有回头的打算。
  尽管如此心下亦是忐忑,暗暗揣摩他会不会生气了,可不管他是否会生气,他没有和那个女-人去登记,这比什么都好,不什么都好。
  不过,她还要想办法,想办法……
  “上车。”沉冷的语气打断了她的思绪。
  车子行进中窗外景物飞快而逝,董丽攥着安全带,侧头看着光影明暗间男人清俊迷人的侧脸,嘴角轻扬,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心底漫着抵挡不住的甘甜。
  回到家,陆晨盯着安静站在面前,表现的温顺异常的女孩,烦躁的解着领带,目光阴沉,语气沉冷,“  
说吧,为什么?”
  沉默片刻,女孩低头抠着手指,声音低缓却异常坚定的道:“我……不希望你和她结婚。”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将领带甩到茶几上,顺手解西服扣子。
  “你会认为我是无理取闹。”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
  董丽低头不语。
  陆晨睨着她,眸子微眯,沉默片刻说道:“那个男孩儿是谁?”
  董丽错愕抬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顿了顿,“他……他是我的同学。”
  “就这样?”
  她点头。
  “你昨天打的那个男生是他?”
  她再次点头。
  “为什么?”
  她不明白昨天没问的事情,他为什么今天才问,顿了顿,如实回答道:“有两个女生为他争风吃醋,我看他不顺眼,就,就把他揍了……”
  陆晨看着她,目光沉沉,眸底暗光流动。
  半晌没有回音,只有寒意逼人,董丽疑惑的抬头,一不留神目光直撞入那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摄人魂魄。
  受了蛊惑,她无意识的走向他。
  “你还小,即使有了男朋友也不可以自作主张离开,你应该学会爱护自己,对自己行为负责。”
  董丽惊愕,顿住,他是不是,理解错了。
  嘴唇一张一翕,想要解释什么,可男人却不再看她,转身上楼。
  她呆呆的站在客厅里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郁卒的低下头。
  她没有回学校,陆晨也没提出要送她回去,所以,她有一下午的时间搜集资料,有关……的资料。
  傍晚,胭脂色的晚霞漫满西天,浅浅的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
  饭桌上诡异的沉默,只听得见碗筷相击之音。
  饭后,两人沉默着收拾碗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她一只手攥着睡-衣前襟,光着脚在走廊上徘徊,修长的卷翘的睫毛微颤着,目光迟疑的看着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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