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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重逢

除夕那晚,我趴在窗前,看着满城烟火,孤独喝着小酒,然后把烟头弹到空中,看着红红的烟蒂划过黑夜,算作给自己的祝福。

许完愿我沉沉睡去,等醒来已是阳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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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快来了,我们也开始做毕业设计,从此每天宿舍和教室两点一线,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子过得倒也轻快。老马已经去“五百强”上班了,本来我以为他干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没想到他越干越有劲,说老头许诺他一年后就让他做华北大区总监,并且会给他价值几百万的公司干股,因此对于未来,他信心满满。宿舍里另外几个兄弟也基本上落实了工作,不管是留上海,还是回老家,总算有了归宿,只剩下我还漂着,似乎也不着急,乐悠悠地过着小日子。寒假我也没有回家,就待在宿舍里,就每天看书,打游戏,思考人生。

除夕那晚,我一个人趴在窗前,看着满城的烟火,孤独地喝着小酒,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然后把烟头弹到空中,看着红红的烟蒂划过黑夜,算作给自己的祝福。祝福自己来年可以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祝福自己来年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祝福自己不再愚蠢可以活出精彩,祝福所有的梦想都能成真。

许完愿我就沉沉睡去,等醒过来已是阳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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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大地开始回暖,春意已然盎然。我实在无聊,

决定尝试尝试网恋,虽然此前我对这种行为一直不耻,觉得特别不靠谱,而且肤浅,可现在眼瞅着大学就快结束,自己的梦想还未实现,常规手段肯定不现实了,不如“自甘堕落”网恋一次,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很多事情一旦花心思去做,效果总归不错,我充分发挥了自己文笔好且不要脸的特长,很快就和网上几个姑娘聊得热火朝天,偶尔的一瞬,我竟然产生了爱上她们的感觉,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海誓山盟随口就说。本来我以为对何诗诗的爱已经病入膏肓,没想到现在还有余力疯狂,这让我又欢喜又慌张。

网恋只是手段,目的还是现实中在一起。三月下旬我开始频繁见网友,期待丰收。我见的第一个网友家住徐汇区,芳龄十八,职业为护士。是和我在网上聊得最情投意合的一个,我们也打过很多次电话,每次她都用悦耳迷人的嗓音暗示我她是个漂亮妹子——清纯超过林青霞,性感气死麦当娜,更重要的是,她还对我一见倾心,强烈意愿以身相许,和我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开展一场美丽的爱情,为此我兴奋过度导致连续失眠了好几晚。直到后来我和她在人民广场的大屏幕下见了面——当时大屏幕还没被拆除,那可是上海网友见面的圣地啊——事实证明,这个女-人欺骗了我,而且情节极其严重,这个我心中的超级无敌美

少-女只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五,脸上纵横着疙瘩和暗疮,鼻孔里还长黑毛的丑丫头。此外,非常值得交代的是,她完全没胸脯,因此刚开始我几乎不能判断出她是个女-人。

那次见面我惊吓不轻,回去休养了好几天才恢复对网恋继续憧憬的勇气。后来,我又陆续见了几个网友,却悲哀地发现她们个个长得千奇百怪,一个比一个造型怪异,仿佛全上海最丑的女-人都让我见到了,几次受伤后我开始对网络彻底失去信心,再也不轻言见网友。

毕业前关于爱情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生活仿佛一潭死水,永无改变,偶尔冒出几个泡泡,算作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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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月伊始,校园里又是一番姹紫嫣红,姑娘们早早穿上了短裙和黑丝\_袜,性感地招摇过市。小伙子们则露出雄壮的肌肉,在球场上拼抢。而在校园各个隐蔽的角落,横七竖八躺着废弃的安全套,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暧昧的味道。

啊!多么美好的4月!

可是这么美好的4月却和我无关,毕业设计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我每天都闷在制图室里画图,一画就是七八个小时,直到大脑缺氧,头昏脑涨之际才出去溜达。溜达时我喜欢背着手,弯着腰,那种姿势最自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可我还穿着冬天的厚棉服,头发蓬乱,满脸胡子,顺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偶尔对着迎面走来的姑娘呵呵傻

笑,吓得姑娘们尖叫逃跑,从中我获得了不少快感。突然一只足球蹦到我面前,然后就听远处一个同学对我大声叫喊:“大爷,麻烦把球踢过来,谢谢。”

大爷?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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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从上次的不欢而散到现在,我一次都没见到过何诗诗。女胖子倒是偶尔还会找我,却绝口不提何诗诗,我也懒得问。不过从女胖子口中我知道姑娘们酷爱阶级斗争,何诗诗走后她们很快就树立了新的敌人,竟然就是此前大义凛然的女胖子同学。女生们一致反映女胖子为人刻薄阴险,爱好挑拨离间,平时不注意卫生,体味五里地外就能闻到,手脚还不太干净,逮着谁的东西都当自个儿的使,总之人人厌恶。女胖子实在找不到人倾诉,只能找我,因为我竟然还有时间和心情听她白话。

女胖子总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我:“哎呀妈呀,老师,你说这日子还咋过啊?她们就是欺负人,要不我退学算了。”我听了之后也不安慰,就“呵呵”直乐,每次都乐得女胖子浑身发毛,以为自己在和一个神经病说话。

我以为毕业前再也见不到何诗诗了,我甚至以为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她了,再过两三个月就毕业了,何诗诗也出国了,从此我们真正天各一方了。也不知道何诗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资本主义国家是会消停些,还是会继续祸害洋人,想想这些觉得还挺有意

思的。

4月底的一个黄昏,我照例在制图室画了一天的图,画到最后自己都恶心了,赶紧住手,然后来到操场上溜达。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操场上的帅哥美\_女也格外多,我心情也非常不错。迎面走来了一个高个儿女孩,我因为没戴眼镜,加上好几天没洗脸,眼屎遮盖住了目光,所以看不太清女孩的长相,光从身材判断应该是个性感姑娘。于是走近时我照例露出满嘴大黄牙对着女孩“嘿嘿”一笑。我本以为姑娘肯定会吓得尖叫逃跑,然后就会让我真心愉悦,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游戏,屡试不爽,也是那段荒芜寂寞的岁月里,我最深的依赖。可是这次那个女孩不但没尖叫逃跑,反而在我面前站住了,不但站住了,而且叫了我一声,不但叫了一声,还叫对了,女孩说:“苏扬,你好。”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将眼屎擦去,定眼一看,擦,女孩竟然是何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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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瞬间我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我竟然又见到了何诗诗,见到她我还是那么紧张激动,悲的是本来我就不帅,但至少还能看,可现在的样子和老头差不多,简直寒碜死了。可我总不能说何诗诗你等会儿,我先回去洗个澡,理个发,刮了胡子,换身衣服我们再来相遇吧。唉!本来上次和她最后一次谈话时我多少还算潇洒,现在好了,一下子又回到原始社会了。

我愣在原地胡

思乱想,可何诗诗看着我的邋遢模样,以为我身受重伤,她不无关心地问我:“苏扬,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手不由自主在头上抓了抓,结果一下子抓出一大团污垢,我吓得赶紧弹掉。然后决定还是立即回去洗个澡,理个发,刮了胡子,换身衣服再过来,于是转身就走。

“苏扬,你站住。”何诗诗竟然追了上来,拦在我的面前,质问,“你为什么要走,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不是……我……”我张口,发现太久没说话了,声音都不能顺利发出来,然后又不由自主吐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何诗诗脚前。

“好,我明白了。”何诗诗吓得往后连跳两步,粉脸一变,“苏扬,算你狠,我知道你会讨厌我,可你也用不着这样嫌弃我吧。”说完跺跺脚,转身就走。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于是再也顾不上太多,赶紧追上前去,结果还没走两步,一个足球又滚到我面前,差点绊我一跟头,然后又听到上次叫我的那个白痴远远对我说:“大爷,麻烦把球踢过来,谢谢。”

我气得一脚把足球踢向天空,然后愤愤骂了一句:“大爷你大爷。”再回头一看,操场的跑道上满满是人,哪儿还有何诗诗的影子?我不甘心,到处寻找,围着操场跑了好几圈,一连认错了好几个姑娘,也没再看到何诗诗,最后只能无

奈作罢,心想:算了,到底没缘分,本以为会死灰复燃,没想到是回光返照。

就在我决定放弃离开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幽怨的话:“别找啦,你个大笨蛋,再找一万年你也找不到我。”

我回头,发现何诗诗就站在我身侧,噘着嘴,可又分明在笑。

我也笑了,手又不由自主在脑袋上抓了抓,结果又抓出一团污垢,这次我怕又误伤到何诗诗,吓得赶紧又塞-回原处。

何诗诗娇嗔地说:“好几个月没见了,你还是那么笨,我一直在看台上看着你,可你就是找不到。”

我说:“拉倒吧,我逗你呢,再说了,你就确定我在找你?”

何诗诗说:“当然确定了,因为你是苏扬,而我是何诗诗啊!”说完得意扬扬地看着我,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我不好意思地说:“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巧啊!”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何诗诗说完一脸臭屁,“我一找就找到你了,不像你,笨死了。”

我“呵呵”一笑说:“难得,难得,请问有何指教?”

何诗诗又不乐意了,她说:“我怎么感觉你那么敷衍呢,是不是我主动了,你就瞧不起我了?”

我彻底无语了,我想何诗诗你和我非亲非故,你也说了我不是你什么人没有资格管你,所以我就躲得远远的,结果又不对了,你到底要闹哪样嘛!可是我不敢说,我怕再把何诗诗气走,天晓得,对

于她的突然出现,我有多快乐。

于是我认真地看着她说:“何诗诗同学,我谢谢你还记得我,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等你找我,为了这一天我时刻准备着呢。”

何诗诗满意了:“这还差不多,我找你是希望你能陪陪我,和我说说话。我现在真的挺烦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来想去,这些话只能找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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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提议去浮士德,吃她最喜欢的芝士蛋糕,何诗诗却说想喝酒。我说那好办,然后带何诗诗来到校外的那家湘菜馆。

菜还没上来何诗诗就开始喝上了,也不说话了,头一仰就是一杯,表情也变得忧伤起来。

想想刚才她找到我的时候不还挺开心的,敢情那是伪装,怕我不答应陪她吧。唉!说来说去,她还是那个工于心计的姑娘。其实她想复杂了,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她一句话,我什么都会答应的啊!

何诗诗的酒越喝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喝着喝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一把抢过她的酒杯,“好了,别喝了。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你倒是说啊。”

何诗诗哀怨地看着我,带着哭腔对我说:“苏扬,我出不了国了。”

“为什么?上次你不还说肯定没问题的吗?”这的确是一个让我很讶异的消息,虽然我还挺高兴。

“我没赚够钱,我以为我肯定能够赚到五十万,我太高估自己了,那些

男人都很现实,一分钱都不愿意多给,我恨他们!”

“你……还差多少?”

“十五万,你知道吗?有一个老头本来已经答应,只要我陪他一个月,他就给我十五万,我真的好高兴,我逃学陪了他整整一个月,差点被学校开除,可是他最后扔给我五万块说已经对我很好了,如果我不高兴尽管去告他!”何诗诗细眉上挑,咬牙切齿,“真不要脸,可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怎么告他?我说警察叔叔,他天天睡我还赖账,没人性,警察叔叔,你帮我主持正义吧。”

何诗诗一边控诉一边表演,看来已经快进入醉酒状态了。

“哈哈,警察不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啊!”何诗诗咕咚咚又灌下一瓶,“总而言之,男人都是骗子、贱货,不得好死。”

我沉默不语,脑子里飞速算着我能凑齐多少钱,我算了好几遍,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都想到了,悲哀地发现怎么算加起来都超不过五千块。虽然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于是,我对何诗诗说:“我后天先拿五千块给你吧。”

何诗诗听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刚听到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何诗诗呛我:“苏扬,你拉倒吧,五千块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有屁用啊!放心,我不会要你钱的,我找你可不是来借钱的,我想借钱就不找你了,你又没钱,五千块,哈哈哈,真好笑啊!”

奇怪的是,面对何诗诗的

无情嘲讽,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想是我已经适应了,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没有钱,这没什么好失落的。

“但是我想和你聊天,每次我不爽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你说话,说完我就舒服了。苏扬,你可比那些有钱的男人好多了,你就像……就像……我的闺密一样,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何诗诗嘀咕了半天,终于找到我在她心中的定位。

我说:“谢谢你啊,给的地位还挺高。”

“怎么啦,不愿意啊?”何诗诗的眼神又挑衅起来,“苏扬,我知道你想做我男朋友,可是这没可能的,你根本受不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咱不说这个行吗?”我心想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好再提的呢?如果这是哥德巴赫猜想,我他妈早八百年前就证明了无数次了。

“你不知道,你才知道多少事啊,你就知道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做梦吧,我的故事多的是,说出来吓死你。”何诗诗突然像母兽一样对我龇牙。

我没说话,我知道她已经完全醉了。我以为,喝醉酒的女-人都会很疯狂,酒精赐予了她们疯狂的力量,她们会像最变态的暴露狂那样打开自己,将所有的欲望和痛苦尽情释放。

此刻的何诗诗果然变得很疯狂,眼神说不清楚是得意还是痛苦,是无所谓还是很在乎,总之她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声音很大,

大得整个餐厅都能听到——

“苏扬,我打过五次胎,你能接受吗?

“苏扬,我和三百个男人上过床,你能接受吗?

“苏扬,我可能永远都不能生孩子了,你能接受吗?

“苏扬,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了,你能接受吗?”

整个喧闹的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着这个长相甜美却披头散发的女酒鬼,以及女酒鬼身边那个其貌不扬面如死灰的我。

仿佛他们都在期待着我回答到底能不能接受。

时间静止了,空间凝固了,人们期待的只不过是高潮后的一句回答,至于高潮本身,是正是邪,是对是错,其实可以忽略。

在众人的逼视下,我鼓足了勇气说:“我……能……吧!”

我确实可以,经过这么多事,何诗诗就算被毁容,就算身染艾滋,我相信我都可以接受。

因为在我心中,何诗诗已经是我的信仰,而不是一具美丽的皮囊。

人群中一片哗然,只是表情各异,有人摇头叹气,显然认为我骨气尽失不配当男人;也有人鼓掌,显然认为我心胸宽广是个真汉子;几个激动万分的女服务员甚至集体欢呼:“结婚,结婚!”

“可是我不能!”女酒鬼何诗诗突然嘶声厉喊,她似乎把现场当作了话剧舞台,正在做落幕前最后的独白。她痛苦地哀号着:“我不能接受我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失败,不能接受自己出不了国,我

受了那么多苦,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最后还是出不了国,那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的人生就是失败、耻辱。”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显然他们也以为在看话剧,并且逐渐明白了情节。

我再也坐不住了,立即买了单,然后搀扶起何诗诗,“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何诗诗却赖着不走,她还想继续耍酒疯,像个小丑一样逗别人。我不由分说将她扛到肩上,大步向外走去。刚出门口,风一吹,她就“哇”的一声全吐我后背上了,一边吐还一边拼命蹬腿,像哭又像在唱歌:“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还会回来的,Iwillbeback, yeah! ”

已是午夜,我背着何诗诗走在大街上,四顾茫然,去哪儿呢?何诗诗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这个样子回学校也不合适,可就这样背着也不是个事,一路上很多人已经侧头注意,弄不好还真会把警察叔叔招惹过来。饶是我自诩应变能力强,可现在这种情形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手足无措在所难免,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送她回去,我说:“何诗诗,你住哪儿,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何诗诗一听又开始蹬腿说:“我不回去,我没有家,你讨厌啊!”边说还边掐我。

我强忍着疼痛又问:“那你说去哪儿嘛!”我想以后一定不能让女-人喝酒,再美再可爱的女-人喝完酒都是神经病,不

可理喻。

何诗诗听后胳膊一抬指着左前方,我顺势看过去,一家快捷酒店巍然矗立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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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开-房,没想到还是一个女酒鬼。开-房时我还有点紧张,但前台见怪不怪的眼神给了我不少力量。推开-房门,我先把何诗诗扔到了床-上,然后立即到洗手间脱去我的外套,上面全是何诗诗吐出来的污秽,熏死人了,我用水简单冲洗后回到床前,何诗诗已经昏睡过去。我想起看过的很多狼友写的帖子,讲述他们是如何把姑娘灌醉,然后拖到房间滚床单的。他们说喝醉酒的女-人就和死人一样,随便你怎么玩弄都无动于衷。

我贪婪地看着何诗诗,干咽了口唾沫,心想,我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欲望,我对自己说苏扬你他妈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不能对何诗诗这样,因为你对她是真爱,你这样虽然得到了她的身\_体,可是得不到她的心,只会让她更厌恶你,朋友都没的做了,还是忍忍吧,要不到洗手间自己解决一下,也好过乘人之危。

主意拿定,我转身要去洗手间,却听到何诗诗在我身后呼喊:“抱抱我,求求你快抱抱我。”

我愣住了,回头,床-上的何诗诗已经翻转过身来,双手伸向空中。

对于何诗诗的要求,我一向无法自拔,这次也不例外,我迟疑地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搂-住她的细腰,而何

诗诗早就像水蛇一样紧紧缠绕在我的身上。

“吻我!”这是何诗诗对我下达的第二个指令。

我再次犹豫,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敢,而是我怕何诗诗搞错了人,照现在这个情形很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她把我当成了那个伤害她最深的初恋情人。

“苏扬,我要你吻我,快吻我。”何诗诗的话彻底打消了我的顾虑,事实上,她说完这句话后已经化守为攻,将脸凑到我的面前,长发覆盖住了我的脸庞,重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她的嘴准确而有力地找到正确的方向,然后将她柔软而灵活的小舌-头伸进我的口腔,宣布夺走了我的初吻。

她是如此疯狂,如此一气呵成,如果不是那弥漫整个房间的酒气,你一定会以为这是她预谋好的一场游戏,游戏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刺激。我开始还略显被动地回应着她的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开始疯狂褪去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紧张,也顾不得任何理性的思维,我只知道我爱这个女-人,我要拥有她,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我和她分开。

整个过程何诗诗都紧闭着双眼,嘴角流露出享受的笑容。很快何诗诗犹如婴儿一样赤luoluo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们终于做到了坦诚相见,luo体的她是那样圣洁,那样不真实,却又那样清晰,触手可及。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点看呆了,停止了下一步

的动作,这个我幻想了千日万日的场景,一朝成真,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像绅士一样细细品味,还是如野兽一样疯狂进食,我完全迷茫了。关键时刻,是何诗诗再次伸手援助,打消了我的顾虑,替我指明了方向,助我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灵与肉的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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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是的,这是我的第一次,说恶心一点就是我的初夜。关于这个初夜我曾经有过无数次可笑的想象,比如我想身\_体会不会很痛,经验丰富的你肯定会嘲笑我的浅薄无知,但是事实上我真的为此担心了很久,并且差点成为心理负担。我曾问老马这个问题,结果老马听错了,老马以为我问女孩子第一次会不会很痛呢,于是他一边用手在我胳膊上拧一边说:“不要太痛啊,就像这样痛……”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不但不痛,而且是前所未有地快乐。虽然我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雏儿,但我已经看过N部黄碟,洞晓每个姿势每个动作,此刻何诗诗就是最好的检验对象。而作为一个和三百个男人上过床的姑娘,她表现出的技术让人真心称赞,醉酒并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反而大大刺激了她的战斗力。只有你想不出的技术,没有她做不出的动作,她像个饥饿的母兽,一边疯狂-呻-吟,一边将身\_体扭曲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配合我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实现一次又一次

完美的着陆。

那个疯狂的夜,我感觉把二十年来的积蓄全部掏空,最后我们都昏死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洒在我luo露的身上,我摸了摸身旁,空空如也,我惊起,然后听到洗手间传来的流水声,过了没多久,何诗诗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到我,很自然地招呼:“早!”

我却很不自然,心中涌出重重的愧意,我说:“何诗诗,对不起!”

她冷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说:“你昨晚喝多了,我……我……没能控制住。”

何诗诗突然脸色一沉:“你知道就好,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钱,十五万,一分钱不能少。”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何诗诗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不过如果她真的想要钱,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何况她知道我没钱的。

“要么我就告你强---奸-。”何诗诗说完恶狠狠地盯着我。

“对不起!”我垂头丧气,“不管怎样,事是我做的,我敢做敢当。”

“哈哈哈……”何诗诗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说,“苏扬,你真傻假傻啊,瞧把你给吓的,强---奸-我?你还真以为你那么能耐啊?借你两个胆试试!”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我是真的糊涂了。

何诗诗拉开厚厚的遮阳窗帘,阳光透过一层薄纱罩在她身上,她扯掉身上的浴巾,青春的胴体立即散发出炫目的光彩

。她回头,因为逆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柔声说:“笨蛋,你以为昨晚我真醉得不省人事?我是自愿的。”

“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烂醉如泥的何诗诗也是装的?那她还有什么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扬,你对我太好了,我想报答你。”何诗诗突然说出了偶像剧里的狗血台词,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谢谢!”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现在我安心多了,感觉不欠你什么了。”何诗诗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声音却有点颤-抖。

我思绪极乱,不知道如何作答。

“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找你,你也不要再来关心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依然一动不动,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突然涌向心头。

“苏扬,想不到你也真够现实的。”何诗诗开始慢慢穿衣服,“你不会一直就在等着和我-上-床吧。”

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脑海里却在飞速盘算。

“我说,是不是现在觉得特满足啊?满足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要是就图和我-上-床,你早点和我说啊!犯不着演那么长的戏,我本来就是出来卖的,你是熟人,我给你打个折不就完了,费这事干吗?”何诗诗冷嘲热讽。

经过一番剧烈思考,我心中已经拿定主意,虽然我的外表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何诗诗突然

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啊……”我疼痛难忍,爆发出一阵狮子吼,灵魂回窍。

“去死吧!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何诗诗说出这句经典台词后,拿起地上的挎包就要往外冲,可见她真的气急败坏了。

“何诗诗,不要走!”我突然发出有力的毋庸置疑的呼喊,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

等她停步、回头,再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单膝跪倒在地。

当时我身上没有衣服,因此我的动作一定很滑稽,但我的眼神是真诚而炽热的,我生平第一次做到了未语泪先流。

“何诗诗,我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何诗诗匪夷所思地看着我,眼泪也流了出来,继而她疯狂摇头:“不可能的,苏扬,你为什么还要提这个要求?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是,我知道,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做好失去你的准备,所以每天我都只是在默默等待你的消息,从不敢主动,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我真傻,我从来都没有勇气去向你当面表白,我忍受着思念你的痛苦,忍受着随时都可能没有你消息的煎熬,忍受着眼睁睁看着你那么无助却不知道如何帮你的愧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给了自己一个前提——我们不可能。你也很傻,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被男人深深地伤害,你也在自己心中种下了一个牢笼,

总是暗示自己不可能再找到真爱,所以你总是习惯性拒绝,拒绝别人,也拒绝自己。你以为不开始就不会再有结束,不再投入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啊,你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你已经有着太多的不容易,可你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你需要有人呵护,你需要有人关爱,你需要有人和你谈心,你需要在自己苦闷的时候有人陪你流浪,在你生病的时候有人把你照顾,在你不爽的时候有人为你出气,在你筋疲力尽的时候拥着你幸福地入睡。”

何诗诗瘫倒在地,用手捂着嘴,呜呜哭泣,我知道我已字字如针,刺进她的心里。

何诗诗的反应给了我足够的鼓励,我心中压抑多时的表白继续喷涌而出:“而所有的这些我都做到了,我虽然不帅,也没钱,不是最好的那个人,但我是对你最好的那一个。何诗诗,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喜欢我,所以你更加痛苦更加挣扎,你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再去喜欢一个人,所以你会故意逃避,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何诗诗,你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逃出去的窗口?窗外可能是万丈深渊,但也可能是明媚的天空,与其在黑暗中痛苦,还不如勇敢一跃,我会和你一起飞翔,不管地狱还是天堂,你的身边永远都会有我,永远!”

如果说昨夜

我用自己的身\_体给了何诗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那么现在我用自己的表白让何诗诗再次陷入癫狂,一个女-人的灵魂和肉身都被你征服,那么她没有任何理由再将你拒绝。我听到何诗诗“哇”的一声大哭,然后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她的手指甲在我后背上狠狠地抓着,肯定抓出了道道血痕,以此表达她此刻复杂而剧烈的心情。我强忍着疼痛紧紧将她拥抱,我希望能够给她战胜自我的力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何诗诗能否重燃爱火,重拾信心,在此一举。

“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我们好好恋爱。”我在她耳边再次坚定不移地发出爱的呼唤。

何诗诗在我怀-里胡乱地点头,哭泣声越来越大了。

我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到幸福。

“不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何诗诗突然大叫一声,用力将我推倒,然后自己哭着跑了出去。

前后不到五秒,怀中的何诗诗就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留下luo着身\_体、傻傻坐在地上的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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