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
（25）
&
& & 大早晨的，闺女来到医院，我说：“顺芳，你看着你妈，我去给你哥打个电话。”
& & 女儿问：“给他打电话干什么，这不有我呢吗！”
& & 我说：“你妈昨天晚上要看看小江，我叫你哥哥把他代来让你妈看看”。
& & 电话打了，儿子答应了，我回来等着。老拌看着我从外边进来就问我：“你上哪了？”
& & “我出去给儿子打个电话，叫他今天把孙子带来”。我说。
& & “你没问问大夫我这病传染不传染，别招上他呀”。老伴不放心了。
& & 我说：“问了，大夫说不传染”。
& & “你今儿回去睡回，这不有顺芳吗，我今儿个好受多了”。老伴说。
& & 听老伴说好受多了，我心里头塌实了好些。我说：“那我下午在来，顺芳先看着你妈”。
& & 我走出门外，闺女追出来说：“爸，给您拿着我的手机吧，要是有事我好告诉您”。
& & “我也不会用呀，这玩意怎么使呀？”我问女儿。
& & “您不用管，它一响您就按这个绿的搁到耳朵那听着就行了，说话也别挪窝。闺女说。
& & 我回到家，刚一进院子老林就说：“老祈呀，门口贴出布告来了，你瞅见了没有？”
& & “什么布告，我那有功夫看那个。”
& & “上面说了，限咱们月底之前就得搬，拖一天罚一千，再不搬就起诉咱们。”
& & “我老伴病着，月底搬我上哪去？”
& & “人家不管那个，你住儿子姑爷那都行呀”。
& & 我进了屋，脑袋里空空如也，不知道怎么个办法，老伴病着，房子又催着搬迁，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没辙，又给儿子打电话把这个事说了：“要是这样，我先住你那，等你妈好点了再想主意？”
& & 儿子支支唔唔半天说：“等我和小江他妈商量一下，现在不是还有半个月哪吗，对了爸爸，小江他今天上钢琴课，晚上去不了医院了，您和我妈说一声，等明天吧”。
& & 我觉得这就露了相了，怎么自己的亲爸爸要住两天还要和媳妇商量商量呢？
& & 我躺在炕上说什么也睡不着，想着这些个事情，愁的没法儿，就这当口，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听见女儿哭着说：“爸爸，您快来吧，我妈她怎么叫不醒呀？”
（26）
&
& &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穿上的鞋，出了胡同口叫出租：“出租车！”
& & “上哪儿老爷子？”
& & “医院，快点儿……！”
& & “您甭着急，您倒是把门关上呀……”。
& & 到了医院我下了车就跑，出租在后面喊：“老爷子，钱！”
&
& & 进了病房，就看见围着好多的大夫，我走到跟前，闺女满脸的眼泪，老伴双眼紧闭着。我问大夫：“大夫，这是怎么了？”
& & “昏迷，肝昏迷”。
& & “那怎么办，您给想想办法呀！”
& & “已经采取措施了，也可能一会儿就醒过来，也可能要一段时间，也可能……”
& & “您别是老是可能呀，到底要紧不要紧呀？”
& & “这很难说，您要有思想准备，这是晚期最危险的信号”。
&
& & 我望着老伴那没有血色的脸，觉得天旋地转的。女儿还是哭，我说：“顺芳呀，快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妈这是要不行了”。
&
& & 我出来的急，把女儿的手机忘在了家里，女儿出去打电话，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家里门没锁。
&
& & 儿子来了，进了门看见老伴这样，也有点蒙问我：“爸爸，这就不行了？”
& & “你先说点好的，大夫还没说不行呢”。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
& & 我们仨人瞪眼瞪着看到晚上，老伴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我们说：“你们干什么都来了，这儿有你爸爸一人就行了，轮着班，别熬着那么多的人”。
& & “老伴呀，你甭管这个了，你好点了吗？”
& & “我没什么的”。说完了用眼睛看着儿子说：“你把小江给我带来了吗？”
& & 儿子说：“今儿个他妈带他学琴去了”。
& & 老伴没说什么。女儿说：“哥，多一天少一天的有什么，非得今儿个学，咱妈想看他，你就不能带他来？”
&
& & “我跟爸说了，他也同意了”。儿子大概是怕落埋怨，把事情推到了我身上。老伴听见说：“不来不来吧，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小孩子气脉弱，别招上什么病”。儿子说：“是呀，小江他妈也是这么说的”。我偷着拽了儿子一把，儿子好象明白了什么说：“不过，小江他妈倒是说了，明天没课叫他来看奶奶。
&
& & 老伴后来又迷糊过去了，到了半夜，我们谁也没敢离开她，儿子困了，躺在门外头的长椅子上睡着了，女儿坐在跟前，趴在床边上也睡着了，我靠在窗户边上看着老伴，大概四五点钟，老伴睁开了眼，我赶紧过去问：“怎么着老伴？”老伴只是俩眼满处的寻觅，我问她：“你找什么?”老伴还是看，嘴一动一动的，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听不见，趴在她的耳朵边上，只是觉得她嘴里出的气微弱，这气还是凉的。我赶紧叫醒了闺女：“顺芳，顺芳……”女儿叫我给叫醒了，老伴的眼睛瞪着房顶子不动了。大夫来了，抢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老伴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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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早晨的，闺女来到医院，我说：“顺芳，你看着你妈，我去给你哥打个电话。”
& & 女儿问：“给他打电话干什么，这不有我呢吗！”
& & 我说：“你妈昨天晚上要看看小江，我叫你哥哥把他代来让你妈看看”。
& & 电话打了，儿子答应了，我回来等着。老拌看着我从外边进来就问我：“你上哪了？”
& & “我出去给儿子打个电话，叫他今天把孙子带来”。我说。
& & “你没问问大夫我这病传染不传染，别招上他呀”。老伴不放心了。
& & 我说：“问了，大夫说不传染”。
& & “你今儿回去睡回，这不有顺芳吗，我今儿个好受多了”。老伴说。
& & 听老伴说好受多了，我心里头塌实了好些。我说：“那我下午在来，顺芳先看着你妈”。
& & 我走出门外，闺女追出来说：“爸，给您拿着我的手机吧，要是有事我好告诉您”。
& & “我也不会用呀，这玩意怎么使呀？”我问女儿。
& & “您不用管，它一响您就按这个绿的搁到耳朵那听着就行了，说话也别挪窝。闺女说。
& & 我回到家，刚一进院子老林就说：“老祈呀，门口贴出布告来了，你瞅见了没有？”
& & “什么布告，我那有功夫看那个。”
& & “上面说了，限咱们月底之前就得搬，拖一天罚一千，再不搬就起诉咱们。”
& & “我老伴病着，月底搬我上哪去？”
& & “人家不管那个，你住儿子姑爷那都行呀”。
& & 我进了屋，脑袋里空空如也，不知道怎么个办法，老伴病着，房子又催着搬迁，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没辙，又给儿子打电话把这个事说了：“要是这样，我先住你那，等你妈好点了再想主意？”
& & 儿子支支唔唔半天说：“等我和小江他妈商量一下，现在不是还有半个月哪吗，对了爸爸，小江他今天上钢琴课，晚上去不了医院了，您和我妈说一声，等明天吧”。
& & 我觉得这就露了相了，怎么自己的亲爸爸要住两天还要和媳妇商量商量呢？
& & 我躺在炕上说什么也睡不着，想着这些个事情，愁的没法儿，就这当口，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听见女儿哭着说：“爸爸，您快来吧，我妈她怎么叫不醒呀？”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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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穿上的鞋，出了胡同口叫出租：“出租车！”
& & “上哪儿老爷子？”
& & “医院，快点儿……！”
& & “您甭着急，您倒是把门关上呀……”。
& & 到了医院我下了车就跑，出租在后面喊：“老爷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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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进了病房，就看见围着好多的大夫，我走到跟前，闺女满脸的眼泪，老伴双眼紧闭着。我问大夫：“大夫，这是怎么了？”
& & “昏迷，肝昏迷”。
& & “那怎么办，您给想想办法呀！”
& & “已经采取措施了，也可能一会儿就醒过来，也可能要一段时间，也可能……”
& & “您别是老是可能呀，到底要紧不要紧呀？”
& & “这很难说，您要有思想准备，这是晚期最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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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望着老伴那没有血色的脸，觉得天旋地转的。女儿还是哭，我说：“顺芳呀，快给你哥打个电话，你妈这是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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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出来的急，把女儿的手机忘在了家里，女儿出去打电话，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家里门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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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儿子来了，进了门看见老伴这样，也有点蒙问我：“爸爸，这就不行了？”
& & “你先说点好的，大夫还没说不行呢”。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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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仨人瞪眼瞪着看到晚上，老伴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我们说：“你们干什么都来了，这儿有你爸爸一人就行了，轮着班，别熬着那么多的人”。
& & “老伴呀，你甭管这个了，你好点了吗？”
& & “我没什么的”。说完了用眼睛看着儿子说：“你把小江给我带来了吗？”
& & 儿子说：“今儿个他妈带他学琴去了”。
& & 老伴没说什么。女儿说：“哥，多一天少一天的有什么，非得今儿个学，咱妈想看他，你就不能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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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跟爸说了，他也同意了”。儿子大概是怕落埋怨，把事情推到了我身上。老伴听见说：“不来不来吧，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小孩子气脉弱，别招上什么病”。儿子说：“是呀，小江他妈也是这么说的”。我偷着拽了儿子一把，儿子好象明白了什么说：“不过，小江他妈倒是说了，明天没课叫他来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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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伴后来又迷糊过去了，到了半夜，我们谁也没敢离开她，儿子困了，躺在门外头的长椅子上睡着了，女儿坐在跟前，趴在床边上也睡着了，我靠在窗户边上看着老伴，大概四五点钟，老伴睁开了眼，我赶紧过去问：“怎么着老伴？”老伴只是俩眼满处的寻觅，我问她：“你找什么?”老伴还是看，嘴一动一动的，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听不见，趴在她的耳朵边上，只是觉得她嘴里出的气微弱，这气还是凉的。我赶紧叫醒了闺女：“顺芳，顺芳……”女儿叫我给叫醒了，老伴的眼睛瞪着房顶子不动了。大夫来了，抢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老伴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