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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动 物










我曾穿过圣卢西亚河口,我惊讶地发现,虽然我们的马不经常游泳,但它们能非常容易地游过宽至少有600码的河流。在蒙特维迪亚谈论此事时,有人对我说,一艘载有骗子和马的船在拉普拉塔搁浅了,一匹马曾游了7英里,然后上岸。那天,我们被一件事情逗乐了,一名高卓牧人驱使一匹犟马游泳,他脱—光身上所有衣服,跳到马背上,骑入水中直至水漫过马背,然后从马背后滑抓住马尾。马儿每次转头,他都用手掌击水泼溅马脸,以惊吓它。一旦马卧入水底,他就立起来。在马到达对岸前,他一手提缰,稳稳当当地坐着。luo男骑luo马,确实是一道风景。我从未知晓这两种动物是如此绝佳合配的一对。

马尾确是非常有用的附属肢体。和高卓人摆渡的方法一样,我曾和4个人乘船摆渡过一条河。如果一人一马要穿过一条宽河,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马鞍或马鬃,并随机利用另一只手。

在要穿过里奥·科罗拉多河时,我们被一群群的母马耽搁了。这些过河的母马,是想跟着先前的一支马群去内陆。从没有如此搞笑的景象让我如此着迷:成百上千的马头,竖起的耳朵,仰天的鼻孔,共朝一个方向。马头在水面上,就像一群两栖动物在浅滩上一样。母马的肉是探险勇士的唯一食物。这给勇士们提供了非常良好的出行条件。马儿在这平原上的奔跑路程让人相当吃惊。我确信一匹不负重的马一天能跑一百英里,而且可以连跑几天。

在拉斯维格斯附近的一个牧场,每周都有很多的母马因它们的马皮价值而被杀掉,虽然每张马皮只值5美元。起初你会感到惊讶,只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就去杀掉母马。

但是,在这个国家,驯服一匹母马或去骑它都被认为是荒谬可笑的,母马除了配种,别无价值。我在那里唯一看到母马的用处是把小麦从麦穗里踩出。母马在一个围场里被赶着跑,场上散撒着一束束的麦穗。

在南美,当地的马本应生长、繁衍、进化、消失,但没过几代就被和西班牙殖民者一起到来的寥寥马匹的大量后代取代了。这着实让人惊奇。大象、乳齿象、马、空角反刍动物,它们的遗骨可在西伯利亚和白令海峡两边找到。我们的想象也不由得被引导到了北美大陆的西北角,这应是人们所说的新世界和旧世界的物种集散地。许多幸存的或灭绝的同类物种在旧世界生长。

北美的大象、乳齿象、马、空角反刍动物,看起来很可能在海水还未完全吞没白令海峡之前,从西伯利亚通过白令“路桥”到达北美,再从那里,在西印度群岛淹没以后通过陆地到达南美。

在南美,它们和带有当地特征的动物混居一段时间后,从此灭绝。西班牙人带来的第一批马于1537年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然而在那不久,这块殖民地就被抛弃了,马因而也变成了野马。1580年,仅仅43年之后,我们听说在麦哲伦海峡就有了这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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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luo男骑luo马)





骡子


在离波蒂略关口一半的路程时,我们看到一支由70头骡子组成的大骡队。听赶骡人的吆喝,以及观看长长的骡队,真是一大乐事。骡子显得很小,小得几乎看不见,只在荒山衬托之下才依稀可见。“伴娘”(或叫教母)是最重要的角色,它是一匹老成稳健的母骡,脖子上绕着一个小铃铛。不管它走到哪里,那些骡子就像孩子一样乖乖地跟着它。

这些动物对它们的“伴娘”的依赖免去了赶骡人不计其数的麻烦。如果早上要放几大批骡子进入草场吃草,赶骡人只要把伴娘们各自带到一边,摇动铃铛。虽然可能有两三百头聚在一起,然而每头骡子能立刻听到它们自己的“伴娘”的铃声,并靠拢过来。老骡子的方向感很强,你几乎不可能走失一头老骡。如果你把一头骡子“拘留”几个小时,它能像狗一样,凭着嗅觉找到同伴。一般不是伴娘去找它。据赶骡人说,伴娘是群骡的首要感情依靠对象。然而,我想的是——任何一头佩带铃铛的动物都可以成为“伴娘”。

在平地,每头骡子能扛460磅;但如在山路,就扛不动100磅。然而这样细腻的弱小肢体,没有任何大块的肌肉,这些动物却能扛得住如此大的重量。对我来说,骡子是一种最神奇的动物。它是马和驴的后代,应该拥有比它的双亲更强的分析能力、记忆能力、执著精神、社会情感、耐受能力和生命长度。这看起来意味着,在这方面科技艺术胜过自然。






一个牧场的主要麻烦是每星期两次把牛赶到一个中央场地去,其目的是为了驯服它们和点头数。点头数是很困难的,这些聚在一起的牛有时有1万头,有时甚至有1万5千头。管理这些牛的首要办法是让这些牛自己分成比较稳定的小群,每群40至100头。然后用特殊记号标记每群牛里一些牛。这些有特殊记号的牛数量是已知的。因此如果计数时牛少于1万头,那就应该是还有小群的牛没有到场。在暴风雨的夜晚,所有的牛都混杂在一起,但第二天早上就如同以往一样地分开。因此看来,每头牛都能从上万头牛中认出它们的伙伴。






当骑马走路时,你会常常发现在前方离房子或人几英里处,有一两只狗护卫着一大群绵羊。我常常惊叹:人狗及狗羊之间,是多么友好和牢固的关系啊!驯狗的办法包括:在小狗还非常小的时候,就把它和母狗分开,然后使它习惯于和未来的伙伴——主人的生活。主人每天让它-舔-母羊三四次,并在羊棚内为它搭个毛窝。主人也从不允许小狗和其他的狗在一起,或和家里的小孩在一起玩。在受过这样的驯化后,狗就再也没有离开主人和这群羊的念头了。就像其他的狗一样,会保护主人,也会保护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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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牧羊犬)


当你走近一群羊,你会很有趣地看到,狗会立即开始上前吠叫,而绵羊则会躲到狗的后面,就好像躲在老绵羊后面一样。你也很容易教狗在傍晚一定时段带羊群回家。

牧羊犬最大的麻烦是:年轻的狗爱玩弄绵羊。这是它们的习性,它们有时会非常无情地拖着绵羊满地打滚。

牧羊犬每天回来吃饭,每当人们把食物扔给它时,它会立即叼着躲闪开来,好像为自己感到-羞-耻一样。在一些场合下,家狗会非常暴虐,但很少会攻击和追赶陌生者。当牧羊犬回到羊群时,它左转右转开始吠叫,然后所有的家狗立即跟着号叫。同样,一群饥饿的野狗也很少会去冒险攻击哪怕是只有一只牧羊犬保护的羊群。在这种情况下,牧羊犬把绵羊当成了亲密的“兄弟”,因而受到信任。当野狗看到一群羊由一只牧羊犬领着的时候,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敢冒险乱来的。





猴子


我在里约热内卢的那段日子里,我居住在博塔福戈(Botafogo)湾的一个村子里。一个葡萄牙老牧师带我去打猎。这里的打猎就是和几只狗埋伏起来,然后耐心地等待,向任何可能出现的猎物开火。我的伙伴——牧师前天就曾猎杀了两只长胡子的大猴子。这些猴子是卷尾猴,有着伸手可握的尾巴,非常烈性,一只猴子即使死了,也还能站着。我们射的一只猴子受伤后,仍然迅速地蹿到树上;如果不砍倒这棵大树,就得不到这只猴子。很快,树倒了,猴子也撞了个血肉模糊。我们一天的狩猎所得,除了这只猴子,还有一些小小的绿鹦鹉和几只巨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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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猴子)





骆马


骆马,或叫美洲野驼,是巴塔哥尼亚平原上一种独具特色的四足动物;它是东方骆驼的南美“代表”,形体十分优雅,有着细长的脖子和纤细的双足。在这个大陆的温和地带,即使远到南方的合恩角,也很常见。一般地说,它们6到30只一群。但在圣克鲁兹河岸,我们看到的一群驼马至少有500只。

它们一般很具野性,极其警觉。猎人经常通过听到它们在很远地方的独特的警惕性嘶叫声就知道它们来了。如果骆马专心看,它可能会看到远处山路上的一群同类。当靠得更近时,它就会发出更多的长声尖叫,然后沿着羊肠小道跑到邻山,看起来很慢,实际上却很快。如果它和单独一只或少数几只同类猝然而遇,它们通常会面无表情地站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然后走上前几米,转下-身-子,再度注视。它们害--羞-的原因是什么?它们会把在远处的人类误认为是它们的天敌美洲狮?或者它们的好奇心会战胜胆怯?它们的好奇心是显然的。如果有人在地上做滑稽动作,比如把两只脚伸向天空,它们通常会靠过来看个究竟。我们的猎手也常成功地玩弄这个花招。这个办法很有效,能让猎人争取时间多射几枪。这也成为猎人开猎的一部分内容。在火地岛,我曾不止一次看到过骆马。靠近它们时,它们不仅鸣叫,后足立地腾跃,还会滑稽地跳动,显得非常可笑。很显然,它们是在抵制,也是在挑战。这些动物很容易驯化,我曾看到它们被养在巴塔哥尼亚附近的一座房子里,主人也没把它们圈养或系住。

它们在一些情况下非常勇敢,会用双膝攻击人的后背。然而,野骆马没有防御概念,即便一条狗也会拖延一只大驼马逃走的时间,以等猎人的到来。它们的一些习性很像绵羊,喜欢群居。当它们发现猎人从几个方向逼近时,它们立时就变得糊涂了,不懂得该往哪个方向跑。这个特性很适合印第安人的狩猎模式,它们很容易地被赶到中心地带,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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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骆马)

骆马经常要饮水。有好几次在瓦尔德斯港口,人们发现它们在从一个海岛游到另一个海岛。布赖恩说他在航海旅行时看到过骆马喝咸水。我们的航行官员同样也在布兰科看到一群骆马在喝水,很显然它们在喝盐泽里的咸水。我在想,在这个地方,如果它们不喝盐水,它们就无水可喝了。中午时分,它们一般在碟子状的山谷里滚爬戏水。驼马有时看起来像要去远征。在离海滨30英里的布兰卡,这些动物非常罕见。有一次我看见30或40只一群的骆马,直直地沿着潮--湿--的盐水溪前进,它们可能认为自己在靠近大海,因为它们曾跟过一队骑兵的车轮前进,并沿着它们走过的路回来。骆马,就像绵羊,经常走走过的路,美洲狮和秃鹫,以及别的食肉鹰,会跟踪并捕食这些动物,在圣克鲁兹的河岸,美洲豹的足迹到处都是。一些驼马的骨骸,显现出它们头身分离,骨头折断,这也显现它们是如何遭遇灭亡的。





美洲狮


美洲狮,或南美狮子,在智利并不罕见。这种动物的地理分布很宽广,从赤道丛林穿过巴塔哥尼亚沙漠,甚至在南方遥远寒冷高纬度的火地岛(53~54度),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踪影。我曾在海拔至少10000英尺的中智利山脉看到过它们的足迹。在拉普拉塔,美洲狮主要猎食麋鹿、鸵鸟、绒鼠,和其他四足小动物。在那里,它很少攻击牛或马,也几乎很少攻击人。但是在智利,它会猎食很多小马和牛,可能是因为那里缺乏其他四足动物。另外,我也听说两男一女被美洲狮戕害。据说,美洲狮发动进攻时,经常把前肢压在猎物肩部,然后用它的一只爪子把猎物的头反转过来,直至颈椎崩裂。

在美餐完猎物内脏后,美洲狮用树枝盖住猎物的尸身,然后躺下守住。它的这种习性被其他动物摸透。秃鹫在天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分享美味,美洲狮气冲冲地过来驱赶,秃鹫急忙叼了一块飞回到天上。智利人听到他们的家畜被美洲狮瞄住,立即互相通知,男人和狗集合后迅速追赶。

美洲狮子的肉和小牛肉在颜色和味道上很相似,令食客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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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美洲狮)





美洲虎


大河旁的树林岸边看起来是美洲虎常逗留的地方,但是在南拉普拉塔,有人对我说,它们经常在湖边芦苇丛里出没,看来,它们是喜水动物。它们最主要的猎物是河猪,因此通常来讲,哪里有很多河猪,哪里的人就很安全。放鹰者说,在南拉普拉塔有许多美洲虎,它们主要以鱼为食。我时不时地就会听到这些:在普拉塔,它们咬死了许多砍柴人,在晚间还曾闯进货船。当大水漫淹的时候,岛上的这些动物就变得非常危险。有人对我说,几年前,一只很大的老虎闯入圣·达菲的一个教堂,两个前后脚进来的牧师,一个被戕害,一个踉踉跄跄地逃走。这个野兽后来被从一个没有屋顶的房子射来的子弹射杀。

近来,它们也糟蹋牛马,造成很大的损失。据说,它们通过靠破坏猎物的脖子来杀死猎物。如果争不到猎物尸体,它们很少再返回来争抢。美洲虎是很会制造噪音的动物,晚上,它们会吼叫,特别会在坏天气到来前怒吼。

一天,我在乌拉圭河岸打猎。有人告诉我,有三种树,美洲虎用以磨利爪牙,有这些树的地方也是美洲虎常出没的地方。我看了这三种很普通的树:前面的树皮被磨平了,好像是由胸部磨的,两边的树皮有很深的痕迹,或者说是深沟,有近一码长。这些树的伤痕是不同时间抓出来的。因此,要想知道附近是否有老虎出没,检查这些树皮即可。我猜想,美洲虎的性格和普通的猫很相像,也许这些猫哪一天也会用长腿及锋利的爪子去抓伤椅脚。

我听说英格兰的果园里的年轻果树就是这样被伤害的。美洲狮也有一些这样的特点,在luo露贫瘠的巴塔哥尼亚硬地上,我常看到一些痕迹,它们是如此之深,应该没有其他的动物可以做得到。我相信,动物的这种做法,不是像高卓人所认为的是为了磨利爪牙,而是抹掉掌中的粗糙部位。人们在狗的帮助下,把一只老虎逼上一棵树后,再加上几发子弹,杀掉这只老虎也不算难。

高卓牧人对美洲虎的肉味好坏有着不同的意见,但他们一致认为美洲狮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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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美洲虎)





绒鼠


潘帕斯(南美草原)的绒鼠有几分像大兔子,但带有啮齿和长尾。它们所分布的地理区域有些奇怪:从东方班达到乌拉圭河东岸的居民从未发现过绒鼠,然而这个地方有很多适合它们居住的平原。对绒鼠来说,尽管帕拉纳河的障碍已被跨越,但乌拉圭河对它们的迁徙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在这两大河流之间的省区恩特雷·里奥斯(Entre Rios),绒鼠随处可见;而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的地区尤为普遍。它们喜爱逗留的地方是,在一年中半年里蓟草覆盖的平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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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绒鼠)


高卓人称绒鼠靠树根生活,看看它们强有力的啮齿,以及它们经常出没的地方,这种说法还是挺有道理的。晚上的时候,绒鼠成群结对地出动,静静地坐在它们经常出没的地方的洞口。在这样的时刻里,它们显得非常驯化。它们跑起来显得很笨拙。在逃离危险后,它们那翘起的尾巴以及短短的前肢看起来极像大兔子。它们的肉烤过之后很白,也很可口,但人们很少吃到。

绒鼠只有一种单一的爱好,那就是爱把硬东西搬到洞门口。在每一个地洞前,你会看到很多牛骨头、石头、蓟茎、硬土块和干粪便等,它们都被堆成不规则形状的堆。

这一堆堆的东西,要有独轮手推车大小的容器才可以装得下。有人告诉过我一个故事,一个绅士在夜晚骑马时丢了一块手表,他早晨起来后沿路搜查了每一个绒鼠洞,就像他所期待的那样,他很快就找到了手表。我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绒鼠的这种捡任何它们住处附近地面上的东西的习性,应该会引起许多麻烦。我猜不出它们这样做的目的,但这绝非是为了防卫,因为那些东西主要都放在洞口,而从洞口进入洞内的坡度是很斜缓的。毫无疑问,应该有其他的原因,但这个国家的人民对这个问题毫不关心。我所知道的唯一有这种习性的动物是澳大利亚的一种不平常的鸟——班颈亭巢鸟,它用树枝拱成一个雅致的通道,用来做玩乐场所,它也捡附近地上的东西,如贝壳、骨头、鸟类羽毛,尤其喜爱的是白色的一类。古尔德先生告诉我说,当地的土著居民丢东西时,就会到这些拱形通道去找,甚至有人因此而找回了一支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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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班颈亭巢鸟 )





海狮


我曾乘坐一艘小船陪贝格尔舰长去乔诺斯群岛的一条深溪源头。一路上我们所看到的海狮数量确实惊人:每一块平石上,以及海滩上的许多地方,到处都是海狮。它们看起来很可爱,并像猪一样挤在一起熟睡。但是对于它们的肮脏和臭味,即使是猪也会感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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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海狮)


美洲兀鹰耐心而邪恶地看着每只海狮。这讨厌的红秃鸟,光光的红秃头是在腐土烂泥里滚出来的。美洲兀鹰在南美海滩上非常普遍。它们凑到海狮这里,也告诉了我们它们依靠什么为生。我们发现海水(也许只限于海面)很清澈,这是因为来了几次洪流。洪流在秃秃的花岗岩上形成瀑布,曲曲折折,流入海里。新鲜的淡水引来了鱼,也引来了燕鸥、海鸥和两种鸬鹚。

我们也看到一对漂亮的黑颈天鹅和几只小水獭,这种水獭的皮很值钱的哦!返回的时候,我们又被一群海狮的现场表演给逗乐了,这群海狮,老的小的,在船经过时,跌跌撞撞地跳进水里。可它们在水里并没待多久,就冒出来跟在船后,伸出老长的脖子,显得相当困惑和好奇。






几只巨鲸喷着水注来往于贝格尔海峡,这可以简单地说明贝格尔海峡是这片海域的“手臂”(海湾)这一事实。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两只这种巨大的怪物,可能是一雄一雌,它们一前一后地缓慢游着,离岸很近,一块石头都可扔得到。

岸上的一株山毛榉正开得枝繁叶茂。还有一次在火地岛东岸,我们看到这样的一个大场景:几只巨头鲸直直地朝上跳,跃出-水面相当高的距离,只剩下尾鳍还留在水里。它们侧身跌落,溅起的水花飞得老高,回音就像是远方的舷炮声。





海豚


1832年7月5日早上,我们站在壮观的里约热内卢码头,准备出发去拉普拉塔。这一天除了见到数量众多的海豚,沿路基本上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那些海豚应该有几百只。海面上的条条波纹就是它们“犁”出来的。这时,一个非凡的壮观景象出现了:几百只海豚一起在海面上跳动,身-子完全暴露出来;落下之后砸开水面。我们的行船速度大约为1小时9海里,这些动物竟然能在船头轻易地穿过一个来回,然后向前冲浪。当船到达拉普拉塔河口时,天气变得不稳定了。漆黑的夜晚,我们被很多海狮和企鹅包围着,它们制造出非常奇怪的声音,以至于我们在船上观察的官员说听到了岸上的牛在吼叫。第二个晚上,我们见证了一个非常壮观的自然焰火;桅顶和桁端闪耀着圣·埃尔莫之火,风向标也像是要点燃起来一样,似乎是在和磷石摩擦。大海是如此明亮,走动的企鹅似乎也带上了火红的尾迹。黑暗的天空暂时也由最闪亮的灯火点亮了。





蜥蜴


居住在加拉帕戈斯(或龟)群岛的海鬣蜥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种蜥蜴。它分成两类,在外形上看起来很相似。一类是陆地品种,一类是水中品种。后者在这个群岛上非常普遍,它们群居在多岩的海滩上。然而近岸10码,就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至少我没见过)。这是一种丑陋的动物,有着很脏的黑颜色和愚笨的行姿。一条成年的蜥蜴一般长1码,但也有4英尺长的。

它们的尾部侧向扁平,四肢的趾间有半脚蹼。在海岸几百码之外偶尔也能看到它们游泳。然而奇怪的是,当受到惊吓时它们不会跳入水中。因此,人们很容易把蜥蜴赶入海边低地,抓住它们的尾巴。它们看起来没有“咬”的概念,很恐惧时,会从鼻孔喷出一滴液体。好几次我尽力把蜥蜴扔到一个退潮之后留下的水潭里,但它们总能回到我站立的地方。它们贴近水底游泳,样子优雅,移动很快。在不平的水底,偶尔用脚一撑一撑地游动;一旦发现锋利的东西,它们会躲入海藻或岩瀣里。感觉危险解除了,就缓缓爬出,溜到干岩石上,拖曳着用最快的速度逃走。我曾经几次把这种蜥蜴赶到海岸低地并抓住它们,虽然它们有如此高超的游泳和跳水能力,却丝毫不能引诱它们跳入水中。我经常把蜥蜴扔入水里,就像我前面讲过的一样,它们还是照样溜回到我扔出的地方。也许这种爬行动物如此明显的愚钝可以由它们在岸上没有任何天敌来解释。可在海里它们反而会经常成为鲨鱼的腹中物。因而,也许这就形成了一种遗传性的直觉,认为岸上永远是安全的;因此,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就到岸上去躲避。

我们现在转到陆上蜥蜴这一品种上来。它们长着圆尾巴,趾间没蹼。一些这样的蜥蜴栖息于这座群岛的高地或--湿--地。在低地和荒芜区,数量就更多了。我不能给出一个更加强有力的数字证据,我只能作出那样的陈述。

当我们待在詹姆斯岛时,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一个地方来搭单人帐-篷,满地都是蜥蜴洞-穴-。就像它们的近亲——海上品种一样,它们也长得丑陋,腹底橘黄,背部棕红。挖洞-穴-时,这种动物会轮流使用自己的左右半个身\_体,一只前足扒拉起土壤扔到后足;一边的身-子累了,就用另一边的,轮流替换。不过那些挖出的土将会被很好地放置,在洞口之外垒高。有一次我观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这种蜥蜴的半个身-子都被土埋了,我走上前去拔它的尾巴。它一下子惊呆了,很快挣扎着转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它盯着我的脸,好像是问,“为什么揪住我的尾巴?”

它们白天进食,不会游离它们的洞-穴-很远。如果受惊了,它们就笨拙地冲回到洞-穴-之中。当盯着人看时,它们会卷起尾巴,立起前足,上下点头,有意使自己显得很狂暴。但实际上它们一点也不暴力。如果有人站在地上,伸脚踩它们,它们会摇摆着尽可能快地跑掉。我经常看到一些吃苍蝇的小蜥蜴,当看到任何一种东西的时候,它们也同样会上下地点头。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缘故。如果这种蜥蜴被树枝粘胶等困住了,它会狠命地咬掉一切阻碍物。

我曾抓住过几只蜥蜴的尾巴,但它们并没有咬我。如果把两只放在地上,它们会狠斗起来,互相撕咬对方,直至流血。小鸟也知道这些动物无害。我曾看到过厚嘴雀叼着仙人掌的一端,而蜥蜴咬着另一端。这只小鸟,对它极其漠视,而后还跳到这个爬行动物的背上。我剖开过这蜥蜴的胃,发现里面充满着蔬菜纤维,以及各种不同的树叶,特别是刺槐的树叶。为了吃到刺槐树叶,它们会爬上低矮的刺槐树。看一对对蜥蜴在离地面几英尺的枝条上静静地啃草叶,这情形也不少见。






在查尔斯岛的丛林里,有许多野猪和山羊,但主要的动物性食物来源于乌龟。当然,它们的数量现在少了很多,但人们仍寄希望于两天的出猎能给他们带来一周的粮食。据说,以前一艘船能够运走700只乌龟;几年后的一天,一艘三帆快速战舰的全体成员在沙滩上放生了200只。一些乌龟会长得相当大。英国人罗森先生是这块殖民地的副总督,他告诉我们他曾看到过几只特大乌龟,要6到8个人才能抬得动,有些龟能挖出200磅的肉。老雄龟的个体是最大的,而雌龟很少会长得那么大;分别雄龟雌龟的简单办法就是只看它们的个头大小。生活在无水中、低地以及干燥海岛上的乌龟,主要吃多汁仙人掌。它们特别喜欢水,能喝很多的水,爱在--湿--泥里打滚。大的海岛有泉眼,而且多数位于海岛的中心地带,离海面有一定高度。

生活在低地的乌龟口渴时,会不得不爬行很远的距离。因此在岛上,从海岸通往岛中,乌龟们就爬出了一条条道路。西班牙人就是顺着这些“路”,第一个找到泉水的。我在查塔姆岛上岸时,无法想象是什么动物能如此有规则地沿着选择好的路径行走。靠近泉水时会出现很好笑的场景,有许多大乌龟,一只伸出老长的脖子焦急地向里奔,一只喝饱后向外爬。乌龟来到泉边时,整个脑袋会浸在水里,大口大口地咽水,一分钟大约能喝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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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龟)


当地居民说乌龟会在泉边待上三四天的时间,然后回到低地。但他们对乌龟要多少天会回到泉边有着不同的意见,可能这取决于乌龟所吃的食物。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岛上无水,单靠每年几次的降雨,乌龟也能存活。我确信青蛙的囊就像一个蓄水池一样提供液体,乌龟也是一样。

当乌龟有意去什么地方时,它们会没日没夜地爬行,比我们所期待的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要快得多。居民给一些乌龟做了记号后,发现乌龟能在2~3天内行走8英里。我观察过一只大乌龟,10分钟爬行了60码,这就是说,除了吃食物的一点时间外,乌龟爬行1小时360码,1天4英里。

乌龟在这个季节(十月)产卵。在沙滩上,雌龟会将龟蛋放在一起,用沙子覆盖,但如果地面上多石头,它就会把蛋产在洞里。一旦被孵化出来,数量众多的小乌龟就会成为食肉鹰的腹中物。大乌龟一般会死于事故,有的甚至会从崖上掉落摔死。至少,几个居民告诉我说,他们从未见到有哪只乌龟不死于事故的。

居民们相信,乌龟绝对是“聋子”,有人从背后走近它们时,它们听不到。当一只乌龟静静爬行时,我常常赶过去突然惊吓这只大“怪物”,想看看它缩头缩足能有多快。这时,它会发出一声嘘叫,“砰”一声跌落在地面上装死。这非常有趣。我经常坐到它们的背上,在龟壳后面敲击几下,这些乌龟会起身离开。但我发现很难在龟壳上坐稳。要想真正抓住乌龟,仅仅像对待海龟一样把它翻倒那是不够的,因为它们经常能翻回来。





蟾蜍(癞蛤蟆)


在布兰卡附近,我仅仅找到过一只小蟾蜍。它的颜色独具特色。如果我们想象着把它放进最黑的墨水中,干了后,让它在大红朱砂涂过的板上爬行,涂红它的四足和部分腹部,这样我们就得到了绝佳的蟾蜍模样。这只蟾蜍不像其他蟾蜍栖息于--湿--暗的地方,并只是在晚上出来,它白天也会在干沙堆和贫瘠的土地上匍匐前行。在那种地方,一滴水也找不到,而生存是需要水的,估计水分可能是由它的皮肤来吸收的。在马尔多纳克罗,我发现一个地方像布兰卡一样干燥。想到蟾蜍的可怜相,我要让它享受一次喝水的“盛宴”,就把它放进水塘,想不到它不仅不会游泳,甚至如果没有我的帮助,我想它很快就会被淹死了。





墨鱼


有几次,在佛得角观察墨鱼或乌贼的生活习性时,我感到非常有趣。虽然退水之后,在水塘里也能经常看到墨鱼,但要抓它们却不容易了。因为它们的“长臂”和嘴,能把它们的身\_体吸附到很深的岩隙里去。如果它们吸得很牢,人们要想把它们拔出来就得费好大的劲儿了。

有时,它们会扬起尾巴,从池子一端游到另一端,速度之快如同射箭,同时,它们会射出褐栗般的黑水,染黑池水。这种动物,如同变色龙一样,有着非凡的变色能力,用以躲避敌人的侦察。根据它们所经过的地方的环境,它们变换着自身的颜色。在深水区,一般是褐紫色的,但在陆上或浅水滩里,暗色皮肤就变成了黄绿色。我感觉相当有意思的就是看着它们运用此种能力逃避侦察。它们显然知道我在偷偷地观察它们,保持一段时间的静默后,偷偷地向前进一两英尺,就像猫瞄着老鼠一样,等到了更深远的地方,就猛冲逃避,留下一抹黑水,躲进它们先前爬出来的洞里。在逃避过程中,它们也可能改变颜色。在我搜寻海洋生物时,我的脑袋在岩面上两英尺的上方处不止一次地受到一注水箭的洗礼,并听到一丝轻微的摩擦声。开始我不懂得那是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墨鱼,虽然它们躲在洞里,但由此我也知道了它们的所在。这头乌贼的大脑袋移动不便,因此在地面上很难匍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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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墨鱼)





鸬鹚和企鹅


一天,在福克兰群岛,我看到一只鸬鹚在玩弄一只被它抓住的鱼。曾有8次,鸬鹚让它的猎物逃走,然后它一头扎进水里紧随其后,即使入水很深,它每次也能成功地把鱼抓回到水面。在动物公园,我也看到过一只水獭以同样的方式玩弄一条鱼,就像猫捉弄老鼠一样。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动物像鸬鹚这位“自然界夫人”一样如此残忍狠毒。

还有一次,我在水下观察企鹅的时候,企鹅(爱居水底的大企鹅)的习性确实让我感到很有趣。

这是勇敢的企鹅,它一直向前猛啄,逼迫我后退,直退至海。除了遭到重大打击以外,没什么能阻止它前进。它在我面前站得很近,挺胸抬头,意志坚定。它一直在左右转动脑袋,看起来很古怪,好像它的眼睛只能看到它前面的低位物体一样。在岸上,它向后甩头,发出巨大而奇怪的驴一样的声音,由于这种习性,这种鸟一般被称做“驴企鹅”。

但在海里未被打扰时,它就显现出深沉和庄严了。在晚上的时候我们还经常能听到它们的声音。跳水时,它的翅膀当做鳍来用;在陆上时,则用做前足。当它匍匐穿过草丛或芳-草萋萋的崖岸时,好像用了四只脚一样;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会被错误地认为它是一只四足兽。在海上捕食的时候,它会猛然弹出-水面吸气,几乎同时又钻入水中。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我敢打赌,乍看到此情景没有人不会认为那是鱼跃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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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鸬鹚)





兀鹰


1834年4月27日,这天我射了一只兀鹰。从它的两翼翼尖量,有8.5英尺,从鹰嘴到鹰尾,有4英尺。这种鸟有着广泛的地理分布,在南美洲西岸,从麦哲伦海峡沿着科迪勒拉山脉向北,直至赤道以北8度,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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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3——兀鹰)


在圣克鲁兹河口崖岸一线,兀鹰常常于此出没。沿河80英里处,两边俱是陡峭的玄武岩断崖,兀鹰在此又出现了。从这些事实上看,兀鹰看起来偏喜悬崖。每年的大部分时间,它们都出现于靠近太平洋海岸的智利低地。晚上,几只兀鹰在一棵树上一起鸣叫。夏季早期,它们飞回到关山重重的科迪勒拉山脉内,安安全全地孵化幼鹰。有的智利人对我说,兀鹰不筑巢,但在11和12月生下的两个巨型白蛋会放在luo岩的架子上。据说,小兀鹰不能整年飞行,在它们能常年飞行之前,总是晚上鸣叫,白天跟随父母觅食。

老兀鹰总是成对生活,但在圣克鲁兹河内陆的玄武岩峭壁上,我发现有几只出没于同一处所。看20到30只的兀鹰从栖息地沉重起飞,优雅地盘旋飞入天空,总是壮观的景象。吞吃了地下平原的腐肉后,它们飞回到住处消化食物。在这个国家的部分地区,兀鹰以骆马为食,骆马可能是自然死亡的,但更多的则是被美洲狮猎杀。

根据我在巴塔哥尼亚所看到的,我相信,它们日常的飞行不会远离栖息地。人们经常会看到兀鹰优美地盘旋在天空一定高度的地方上。我确信它们在一些时候的盘旋仅仅是为了自娱自乐;但有时,正如一个智利人告诉我的,它们在搜寻一只临死的动物,或者是看美洲狮吞咽猎物。如果兀鹰们滑落到地面,又突然一起飞了起来,那个智利人会告诉你,那是因为守护腐尸的美洲狮突然冲了过来,驱赶“盗贼”。除了吃腐尸之外,兀鹰也常常进攻山羊和小羊;每当兀鹰飞来,受过训练的牧羊犬会立刻冲出来,向天仰视,猛烈地吠叫。

智利人也会抓来并弄死一些兀鹰。他们有两种方法捕鹰。一种是把动物尸身放在一个用树枝围住的平地上,留下一个口子,当兀鹰大嚼食物时,马背上的人们急驰而至,堵住出口,这样一来大鸟就无处可逃了,因为它没有足够的空间盘旋起飞;第二种办法是,在兀鹰栖息的树上做记号,这种兀鹰常常会在五六棵树上鸣叫。猎人夜间爬到树上,用绳索将其缚住。我知道,它们是非常贪睡的家伙,因此用这种方法不怎么困难。在瓦尔帕莱索,我看到一只活鹰卖到6便士,而它的一般价格是8~10先令。在瓦尔帕莱索的一个花园里养着20~30只这样的兀鹰。

众所周知,当这个地方有一个动物被杀时,兀鹰很快就会知道此事,然后以一种没人能解释的方式集中起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兀鹰发现食物时,会在食物受最小的污染前把它们清理干净。记得奥杜本先生那关于食肉鹰嗅觉不灵敏的实验,我也在上面所提到的花园作了以下实验:每只兀鹰都被绳子拴在墙角,长长地排成一列,我用白纸包了一片肉,在花园里走进走出,肉离兀鹰差不多有1码的距离,但它们没有反应。然后我把它扔到地上,离那只老雄鹰1码远,它看了看,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我用一个木棍,慢慢地越拨越近,直到鹰嘴,白纸立刻被撕掉了,同时墙角的其他群鹰一起挣扎,扑扇着翅膀。在同样的情况下,这样的方法几乎不可能骗过一只狗的鼻子。

躺在空旷的平野仰望天空,我经常能看见食肉鹰在很高的高度上飞翔。

如果地面是一马平川的话,我相信地面上的人,不管是步行还是骑马,都不会留意地平线15度以上的天空。如果这是对的,如果鹰在3000到4000英尺高度上飞行时刚好能进入到人的视力范围,那么,它的飞行高度离一个人的直线距离,应该会超过2英里。因此,这只兀鹰会不会被人或其他动物忽视呢?当一个猎人在深山峡谷里杀了一头猎物,他会不会被一只在头顶天空上视力极好的鸟盯住呢?它的滑落动作是不是它向整个食肉鹰的家族宣布它有一猎物在手呢?

当鹰成群地在绕着一个地方滑翔时,它们的飞行姿势极其优美。除了刚从地面上起飞的那一刻,我记不得有哪只鹰要扑腾翅膀才能飞行。在靠近利马的地方,近半个小时内我都在盯着天空,看到几只兀鹰飞行时形成了一个大弧线,它们绕圈子滑翔,升降时并没有拍过一次翅膀。当它们滑近我时,我特意从一个斜角观看每个翅膀末端分散的长羽毛轮廓。这些分散的羽毛,好像一点都不发颤,似乎都粘连在一起,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清楚雅致。兀鹰的头和脖子经常移动,似乎很有力量。平伸的翅膀上产生支点,在这个支点上,脖颈、身-子、鹰尾,各自协调地动作着。

如果想要降落,它们的翅膀会暂时收缩起来,改变方向后又会伸出来。迅速降落时形成的力量看起来驱使大鸟作出向上的调整,使得它能像一只风筝一样作平稳和稳定的运动。它们一小时接一小时地飞越高山、飞越河流,似乎毫不费力,姿势美妙极了。观赏这样的大鸟进行精彩而优雅的飞行,确实是很享受的事情。





鸵鸟


在东方班达的草场上,我看到许多鸵鸟(大鸵鸟)。有的一群有20到30只之多。当这些鸵鸟站在一些高地的时候,它们的背影映衬在清澈的天空之中,会显得非常高贵。我在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从未见到过如此驯服的鸵鸟。在和它们只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们可以轻易地赶上;但是,当你赶上它们时,它们能以风一样的速度奔跑,眨眼之间就把马抛在了身后。

鸵鸟是最大的鸟,在巴塔哥尼亚北部的荒野平原,有很多这种鸟。它们靠吃蔬菜为生,比如一些根系物和草。但在布兰卡,我时不时地会看到它们三四只一群地来到岸前的--湿--泥水中(那时岸上很干燥),高卓人说,它们是在找小鱼吃。虽然鸵鸟本性很害--羞-、警惕和孤独,虽然它们跑得飞快,但高卓人和印第安人也能不太费事地就用流星锤(两个圆石,皮革包着,用8英尺左右的细绳拧起来的绳索)抓住它们。

当几个骑马的人半圆形地围住它们时,这些鸟就不知所措了,不懂得该往哪个方向逃跑。它们通常爱逆风而行,刚起步时会展开双翅,像一艘船一样全力前行。在一个晴朗的热天,我看到几只鸵鸟进入到一丛长灯芯草之中,蹲伏在里面,直至我已经非常接近它们。不知道鸵鸟是否会游泳,金先生对我说,在圣拜尔斯湾(Bay of San Bias)和在巴塔哥尼亚的瓦尔德斯港,他曾几次看到此鸟从一个岛游到另一个岛。它们在被赶时和不受惊吓时,自愿跳入水中。游泳距离差不多有200码;游泳的时候,身\_体的绝大部分都浸在水中,并且游得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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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鸵鸟)


我曾两次看到过鸵鸟穿过圣克鲁兹河,河宽差不多有400码,水流很急。当斯图尔特船长[1] 在澳大利亚的马兰比吉河漂流时,曾看到过两只食火鸟在游泳。

即使在很远的地方,这个国家的人也能随时告诉你哪只是雄的,哪只是雌的。雄的更大,颜色更深,长着大脑袋。鸵鸟能发出一种单一深沉的叫声(我相信那是雄性发出来的)。当我站在一些沙丘上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时,我还以为是一些野兽的叫声呢,因为你不知道它从何处传来,距离又有多远。我在布兰卡,时间是9月和10月,发现在这个国家到处可以找到鸟蛋,数量非常多。它们分散或单个存放,或集中在阴暗的坑里,这种坑也是鸵鸟的巢-穴-。我看过四个鸟巢,前三个巢中每个有22个蛋,第四个有27个,据说每个蛋相当于11个鸡蛋的重量,因此我们在最后一个巢-穴-所得到的鸟蛋相当于297个鸡蛋。

高卓人都相信雄鸵鸟也能孵蛋,而且在孵出小鸵鸟后,会陪伴小鸵鸟一段时间。雄鸵鸟在巢里时和小鸵鸟们靠得很近,我本人差点踩了一只。在这种情形下,据说鸵鸟会非常暴躁和危险,会攻击马背上的骑手,会尽力去踢,并且会跳到侵犯者的头上。有一个人对我说,他看到一个老绅士被鸵鸟追赶,场面非常恐怖。我思考着布切尔的南非之旅的一句话,他说:“杀了一只雄鸵鸟,羽毛染脏了,霍屯督人说是一只筑巢鸟。”我明白,在伦敦动物园里的雄食火鸟负责保护鸟巢。这种习性,在这种动物中很普遍。





小筑窝鸟


筑窝鸟(小筑窝鸟),就像西班牙人所称呼它的那样,和鸸鹋同样在一个圆柱形洞的底端筑巢,这种洞据说在地下能水平延伸长达6英尺。这个国家的一些人告诉我,当孩子们想把巢-穴-挖出来时,他们很少能成功地伸到洞的底端。这种鸟选择任何路边或溪流边的坚固的沙土堤岸筑巢。这里(布兰卡)的绕房围墙由硬土建成,我注意到,我所寄居的带有院子的房子围墙被几个圆洞穿破。在问主人的时候,他极度抱怨这种小筑窝鸟。我过后观察了几处破洞,发现它们还在“施工”。去找出这些鸟儿为什么没有厚度概念,是很有意思的。它们经常掠过低墙,想着这里是非常棒的堤岸,可用以筑巢,但总是劳而无功。我不怀疑,当每只小鸟知道真相后,那是将会对神奇的事实大吃一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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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5——小筑窝鸟)






沙漠岛的驯服鸟


我们在圣保罗的岩石上,只找到了两种鸟,鲣鸟和燕窝鸟(白顶玄鸥或玄燕鸥)。前一种属塘鹅类,后一种属燕鸥类。两种都很驯化和愚蠢,它们是如此无知,我甚至都可以用我的地质锤打落几只。

鲣鸟在luo露的岩石上产卵,但燕鸥会筑起一个芦苇巢。在这些巢窝边有一条小飞鱼,我想,这应该是雄鸟给雌鸟的食物。很有意思,当我们刚到这里惊吵到这些鸟父鸟母的时候,我们看到一只居住在岩隙的大螃蟹正迅速地从旁边偷走小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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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6——飞鱼)


威廉·西门子爵士[2] ,是为数不多的曾在这里上岸的人,他告诉我他曾看到过螃蟹甚至将小鸟拖出来吞吃。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的小鸟都极度驯化,它们分别是:美洲画眉鸟、雀类、鹪鹩、京燕、鸽子和食肉鹰。所有的这些鸟都可以充分地靠近,只用一个软枝条就可以把它们杀死,我自己就曾用帽子或草帽做到过,用枪简直就是多余。我曾用枪打下过一只树上的老鹰。一天,我卧倒在地,一只画眉鸟就站在一个龟壳做成的投石器上,它开始静静地啜水,这使得我可以坐在甲板上将它举高。我经常试图去抓这些鸟的脚,总是差点抓到。这些鸟以前比现在更加温顺。考利[3] 在1684年说,斑鸠非常温顺,它们喜欢站在我们的帽子和肩臂上,因此只要我们不把它们弄死,它们就不会害怕人类,如果我们的一些朋友不要它了,它们就感到很害--羞-。丹皮尔[4] 在同一年也说:一个人在早晨漫步时也可以随手杀掉几只这样的斑鸠。现在,这些鸟虽然依旧那么温顺,但不会停留在人的手臂上了,也不会让它们自己大面积地遭受无妄之灾。虽然在过去的150年中,海盗、捕鲸人和水手都经常光顾这些岛屿,徘徊于丛林之间四处搜寻乌龟,也经常享乐于击落这些小鸟,但令人奇异的是,这样并不能使得这些小鸟变得暴躁起来。在大约6年前就有人开始定居在查尔斯岛上了,我看到一个男孩在井边手持树枝,当小鸟到井边喝水的时候,便挥舞树枝杀了一些鸽子和雀类。他已经收获了一小堆小鸟作为晚餐。他说他常常有这种守在井边的兴致。

看来,这个群岛上的鸟,还没意识到人是比乌龟和蜥蜴更加危险的动物。人类轻视它们,就像英格兰喜鹊之类的害--羞-鸟轻视在草场吃草的母牛和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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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狐狸)


福克兰群岛的鸟儿提供了第二个这样的例子,在那里,鸟儿是如此温顺,狐狸、鹰、猫头鹰也就出现了。我们可以推论出,肉食性动物的缺少不是它们温顺的原因。福克兰的高地鹅,在收到警示之后,它们就已意识到来自狐狸的危险。但这并不会让它们在人面前恐惧,在福克兰群岛,猎人有时也许会在一天之内狂杀很多只鹅,多得背都背不动。在火地岛,它的一种同种生物在过去也被当地粗野的居民杀戮,但在英格兰,基本上很难射下一只野鹅。帕尼提在福克兰岛的那年(1763年),岛上的鸟都比现在温顺,就像现在加拉帕戈斯群岛上的鸟一样温顺。

据帕尼提的陈述,在以前甚至所有的鸟都这么温顺,当白颈天鹅飞过时,也很不容易射杀它,它可能已经从其他国家吸取了教训,增长了智慧。

我想,从这些事实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除非鸟儿内在的遗传习性,否则别指望它们会在人面前变得迷乱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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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8——野鹅)


在英格兰,只有些许年轻的鸟在任何一年里才会被杀害,几乎所有的鸟,甚至包括刚出生的都害怕人类;相比之下,在另一方面,在加拉帕戈斯群岛和福克兰群岛的一些单个的鸟会被人赶杀,然而却还没完全意识到人的可怕。从这些事实,我们也能得出结论:在当地居住的动物还未适应新到肉食者的技术或能力之前,那些陌生者会给生长在这个地方的它们带来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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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9——猫头鹰)





蚱蜢


当贝格尔号在朝着佛得角的方向顺风飘荡的时候,最值得一提的远离大陆捕到昆虫的例子是我在船上捉到一只昆虫——大蚱蜢,此海域远离大陆,最靠近此海域背风的陆地是非洲海岸的布兰科角,离船370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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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0——蚱蜢)





蝗虫


在我们到达卢克森(拉普拉塔,门多扎省)之前,我们看到天空的南方有一堆不规则的云,颜色是略带红棕色的黑色。起初我们认为那是平原上的大火引起的浓烟,但我们很快发现原来是一群蝗虫。

它们正在飞向北方。在微风的吹送下,它们以1小时10到15英里的速度超越我们。蝗虫群的主体,就像它显现出来的那样,离地面200到300英尺高。它们翅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几匹马车冲向战场的声音,或者我要说,像强风刮过船的索具时所发出的声音。

可怜的乡里人试图烧火驱赶,人们大喊大叫,舞动树枝,抵挡蝗虫的进攻。等蝗虫着陆后,它们比地上的树叶还多。地上已不再是绿色,而是变得略红。在这个国度,蝗虫是不少见的虫害;这个季节,小规模的蝗虫群已从南部到来过几批。像世界各地其他的沙漠一样,蝗虫也在南美的南方沙漠繁殖后代。





蚂蚁


小小的黑色蚂蚁有时成群迁居。一天,在布兰卡,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蜘蛛、蟑螂,以及其他的昆虫和一些蜥蜴上。它们正焦虑不安、急冲冲地穿过一块光秃秃的地面。

在稍后的地方,每个枝干、每片树叶上都是黑压压的蚂蚁。那些穿过光秃秃地面的蚂蚁,分成几部分,并从一面旧墙上下行。这样,一些昆虫就被包围住了。这些可怜的小生物想从困境中逃生的努力确实很精彩。当蚂蚁来到路上,它们就改变了逃走路线;当路线狭窄时,又爬上了墙。我放一块小石头挡住它们的一条去路,一只见了全力来推掉这块石头,但很快就累了,另一只又来继续,它也没能推掉石头,于是,从这条线路逃生的希望全泡汤了。如果它们转向到逃生之路以外一英寸的地方,就可以避开石头。不用怀疑,如果这块石头早就在那儿,它们也会避开石头的,但是,在被攻击之下,这种有狮子一样雄心的“小勇士”嘲笑屈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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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 一支蚂蚁军队)





大黄蜂


一天,在里奥的街坊,我被一场黄蜂和大蜘蛛的生死较量吸引住了。黄蜂是蛛蜂属(Pepsis),蜘蛛是狼蛛科(Lycosa)。大黄蜂刺向猎物,然后很快飞走。很明显,蜘蛛受伤了,试图逃走,它稍稍向下滚动,但仍然有力量地匍匐进了厚草丛中。大黄蜂又出现了,没有立刻找到猎物,它看起来感到很惊讶。然后,它就像猎狗追寻狐狸一样,开始搜寻。沿半弧圈飞行,始终快速振动翅膀和触角。蜘蛛,虽然躲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发现了。虽然对蜘蛛之钳口仍有余悸,可黄蜂仍对蜘蛛胸腔下部叮了两针。最后,黄蜂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不动的蜘蛛触角,开始把它拖走。但我阻止了这样的“施害者”和“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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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大黄蜂和蜘蛛)





蜘蛛


众所周知,英国蜘蛛在网里抓住一只大昆虫时,会切断蛛线放它们走,为的是保护蛛网不会完全遭到破坏。然而,我有一次在斯洛普郡的一座房子里看到,一只大雌黄蜂被一只很小的蜘蛛的不规则网网住了。小蜘蛛没有切断蛛线,而是更加坚定地缠绕这只黄蜂,特别是加强缠绕黄蜂的翅膀。刚开始时,黄蜂一次又一次地用蜂刺刺向对手,但都徒劳无功。在它挣扎了1个多小时之后,出于对大黄蜂的同情,我杀了它,并把它放回在蛛网上。不久,蜘蛛回来了,一个小时后我惊讶地发现,它的钳爪在伤口处陷进去,那是被黄蜂还活着时叮刺的。我屡次赶走蜘蛛,但24小时后我还是发现它在原地-吮-吸。吃完猎物的汁液,它变得非常肿胀。它的猎物比它大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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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3——蜘蛛)





螃蟹


在基林海发现一只螃蟹以椰子为生。在这个海岛的干燥部分上,这种动物很多。它大小如巨无霸。前一对足会长成非常强壮有力的螯,最后一对是配合其他对足的附属肢,没什么力气也更窄小。起初,很难想象一只螃蟹如何能剥开硬壳包裹的椰子,但里斯克先生确定他时不时地会看到螃蟹剥开椰子。螃蟹撕硬壳的时候,会一丝一丝地撕下椰子纤维,而且总是先在有3个萌发孔的一端开始,当这些都做完了,螃蟹会用它的螯敲击其中一个萌发孔,直到一个孔被打开。然后,螃蟹会转动椰子,在它后面附属肢的帮助下,取出椰子肉。

我想,就像我以前听到的那样,这是有趣的动物天性的例子,也是有趣的两个截然不同、没有关系的东西适应在一起的例子,就像螃蟹和椰子树。这些螃蟹居住在很深的洞-穴-里。它挖掉洞里的树根,聚集起很大数量的椰子壳纤维,当做垫子来用。

螃蟹味很美,而且,在大螃蟹尾部下方有很多脂肪,当溶解时,和四分之一瓶的油的能量差不多。我上面提到过螃蟹螯的力量很大,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有多大,莫里斯比船长把它关进一只很坚固的锡盒里,这个盒子曾装过饼干,盒盖上有金属线加固,但螃蟹弄倒盒口,逃走了。我把盒口倒过来的时候,发现它实际上在锡盒上钻出了几个小洞。

[1] 查尔斯·斯图尔特,英国军官,39团上尉;1869年6月16日在英国切尔滕哈姆去世。1828~1831年勘测了澳大利亚东南部的墨累河口大盆地,马兰比吉河是墨累河的支流。1844~1846年,他几乎进入到这块大陆的中心地带。他的书《南部澳大利亚的两次内陆远征》(1833,伦敦)和《澳洲内陆探险的故事》(1833,伦敦)描述了他的冒险经历。

[2] 威廉·西门子,英国海军少将,海军建筑师。生于1782年,死于1856年。

[3] 考利船长,英国航海家,和威廉·丹皮尔一样,在1683~1684年跟随约翰·库克环球航行。第一年,考利恰好在弗吉尼亚。库克说服他作为“报复”号舰船航海官,一起开始到海地的贸易之旅。然而,库克实际上是个海盗,前面他所说的只是骗词。他们1683年8月23日驶往南部海洋,途经非洲海岸(在那里他们劫掠了一艘新式且武器装备良好的舰只,并把船员等全部移到新船上,还把旧船名改换成新船名)、巴西、福克兰群岛、火地岛、费尔南德兹岛、西秘鲁的罗伯斯岛、加拉帕戈斯岛,他们于1684年5月31日到达该岛。一个月后,库克死了。9月份,在霍恩角,考利离开了“报复”号,去掌管另一艘海盗船“尼可拉斯”号,他现在的航行路线是沿着亚洲海岸和群岛的。1685年12月,在帝汶岛,考利离开“尼可拉斯号”去巴塔维亚,第二年三月,他上了荷兰的船,1686年10月12日,他回到了伦敦。这些关于他的事迹可以在罗伯特·科尔的“航海旅行通史”里找到。

[4] 威廉·丹皮尔,英国航海家。1652年生于索莫塞-特郡,他的去世时间不详,但应晚于1711年,在做了一段时间的海盗后,他来到了弗吉尼亚,第二年跟随西印度群岛圣·吉茨人约翰·库克船长,进行海盗冒险(比起考利船长,他的良知更少受到谴责)。在考利离开“报复”号后,他仍旧选择留下,在太平洋美洲沿岸和东印度群岛一带游弋。直到1688年5月4日,他对他的残缺人生感到厌烦后,在尼科巴群岛选择了离开。6月到达苏门答腊的亚齐。而后去了汤加,1689年4月回到亚齐。1691年1月25日,他返航英格兰,在阔别了20年后,于9月16日到达伦敦。在他的1697年发表于伦敦的书《世界新环游》里,他讲述了他的神奇故事。而后,丹皮尔开始为政府效力,1699年领航“罗伊巴克”号代表政府航游南洋,考察了澳大利亚海岸和新几内亚,并发现很多尚未为人所知的岛屿。在返航时,他的船在1701年2月于阿松森失事,但最终他还是回到了伦敦,并在一本书里讲述他的故事。他后来至少和威廉·芬内尔船长进行了两次航行。1703~1705年与伍德·罗杰斯和斯蒂芬·考特尼船长航游。1708~1711年在南海劫掠西班牙船只。这后面的那次航行中,发现亚历山大·塞-尔科克(鲁滨孙·克鲁索的原型)身陷胡安·费尔南德兹岛上,他便将其带回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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