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身战袍
秦淳未动,任由季安庭在自己周围绕了又绕。
“当年昭阳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至那抹佝偻身影回站到自己面前,秦淳方才开口。
季安庭摇头,“不知道。”
“季公公既已承认身份还要对当年之事有所隐瞒?又或者在公公眼里,本侯不配知道?”秦淳音色渐寒,目色冰冷。
季安庭转身,背对秦淳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之后抬手扶住墙壁,身体缓慢堆坐到铺着杂草的地上,“杂家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贵妃腹中的小皇子,没有死。”
如银般的月光自狭小天窗洒落,季安庭抬起头,视线渐渐模糊。
那个雨夜,在昭阳宫里发生的事明明已经过了二十年,而今想起来却像是在昨天。
为了保住小皇子,昭阳殿里十三名宫女十五名太监,各自都牺牲了什么……
时间总是比人预想的要快,当你觉得还可以再准备充分一点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凤天歌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就算她已经做了预想中所有能做的事,还是担心。
一整日,她都呆在锦苑里没有出去,她反复思量反复琢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握起了斩风剑……
距离许云鹤跟玉婵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凤天歌换上夜行衣离开镇南侯府之后悄然来到西郊别苑数百米的暗角,静待时机。
这里是她与君无殇早就约好的地方,是以君无殇出现时凤天歌并没有惊讶。
让她惊讶的是
古若尘居然会与君无殇同行。
见凤天歌狐疑看向君无殇,古若尘挡在君无殇面前,“苏狐说的,所以你有事连苏狐都叫了却不叫我?”
凤天歌知道古若尘之所以能毫不犹豫把苏狐的名字报出来,并不是出卖,是以苏狐的脑回路你要不说才是别有用心。
属于本大爷的功劳你当然要主动表达啊!
“我不想你分神。”凤天歌知道这段时间古若尘过的有多难,便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惹他担心。
“你的事,何来分神之说。”古若尘微微一笑,凤天歌便无需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忽闪而至。
当看到那抹银光落在自己身边时,凤天歌立时有了挠人的冲动。
“为什么是银色?”
你丫把自己裹成在月光下可以闪闪发亮的银锭子,是有多怕别人找不到靶?
“闪不闪?”某狐完全没看出凤天歌头都有些变大的趋势,洋洋得意。
拿苏狐话说,这样可以闪瞎对手的眼!
凤天歌表示这话一点都没错,她已瞎。
“嘘-”
随着君无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四人无语。
别苑外,周氏在罗家四兄弟的保护下乘上马车。
马车疾驰,朝南郊树林而去。
“我与那四人交过手,极为厉害,他们一走这座别苑里当无高手,我们要救的人在别苑温室,那个人你们也当听说过,是卫子默。”
到了这个时候,凤天歌自然要把该交代的事交代清楚。
君无殇与古若尘闻声
点头,心里震撼却未表现在脸上,唯苏狐特别诚实,“卫子默是谁?”
此刻显然不是探讨卫子默是谁的时候,见凤天歌纵身朝别苑而去,君无殇跟古若尘随后尽跟。
唯独留下苏狐,因为他是放哨的。
某狐恨!
说好的找人干架,他还特意换了身战袍,现在把他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此时此刻,苏狐完全没有意识到凤天歌就是因为信任,才把他留在这里……
夜,正浓。
南郊树林忽有雀起,最先出现在树林的是许云鹤跟他的暗卫营,还有被暗卫营围在中间的冒牌货。
因为相信对方手里有萧文俊,又明知道自己手里没有卫子显,许云鹤已经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暗处,周氏看到许云鹤一刻眼底寒意如霜。
凤天歌果然没骗她,许云鹤竟在大齐皇城!
此刻周氏位于中间,罗家四兄弟分至四角,为的是掩住周氏气息不被发现。
正子时,树林尽头走来三人。
随着距离拉进,许云鹤认出其中一位是玉婵,另一位穿着一件极普通的黑色斗篷,斗篷连着风帽,那人面目挡在风帽里,虽看不清容貌但从其身上散出的气势却有几分压迫之感。
剩下那一个用布袋罩头的毋庸置疑,必是萧文俊。
“只三人?”许云鹤低声抿唇,宛若刷漆的眉毛皱了皱。
旁侧无名上前,“主人小心有诈。”
“见机行事。”许云鹤音落时玉婵三人已然行至近前。
玉婵认得许
云鹤,但她未料许云鹤真的会在大齐,而且真的会背叛周氏。
她记得自家世子说过,许云鹤一日未与周氏断了关系,他便不会贸然对其下手,可见在自家世子眼里周氏有何等分量。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卫子默原本连与周氏有关系的许云鹤都不敢轻举妄动,却因自己弟弟直接扛上周氏。
“玉婵,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许云鹤是男人,勉强也算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种男人对漂亮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如果不是这种场合,如果不是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事,许云鹤倒不介意坐下来好好跟玉婵聊聊未来,譬如到他府上做个十七妾也是很好的归宿,如何都比跟着一个残废强。
玉婵身边,容祁搭眼就能看出许云鹤那副色鬼投胎的龌龊相,立时脑补了一下卫子默与凤天歌互望的画面,然后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就有点韧性不足了。
“七皇子呢?”凤天歌告诉过玉婵,此时此刻周氏就在暗处,她只要能让许云鹤亲口承认背叛周氏且与南越王有勾结,就能救出自家世子。
“萧文俊呢?”许云鹤亦收敛心思,冷声开口。
“果然!你一方面做出与周氏交好的假象,另一方面又在卫国对七皇子不利,目的就是想逼我家世子以萧文俊与你交换!”这些是凤天歌教给玉婵的,将之前的动机反过来说,事实还是事实,意义却完全不同。
这种做
法学名叫做,倒打一耙。
许云鹤听着不对,顺序不对。
分明是卫子默先缺损利用萧文俊威胁他,要不是南越王在关键时刻朝他抛出橄榄枝,他现在一准让卫子默给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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