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子（四）

回乌鲁木齐后，乔一上了职业中专的美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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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素描、学速写、学水粉、学水彩、学电脑设计······没人比她学得更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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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同学是为生括所迫，不得不学一门谋生技能，唯她是真爱，后来她凭借着这份热爱，考上了本地的大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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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开始画油画，不逛街、不买衣服、不吃零食、不谈恋爱，一味地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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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油画廾更五六百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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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这份开支家里尚可承担，后来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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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3月，爸爸急性心肌梗死，一个月花掉住院费9万元。出院后爸爸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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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了，每个月药费600元，'I合好是乔一在油画上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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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爸爸工资600元，妈妈工资也是600元，600元钱养活全家四口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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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却始终没对乔一开口说过省点儿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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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好好画，不要操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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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蚂不说，乔一心里却有数，于是用自己的方式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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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买不起颜料，就捡同学们丢掉的废颜料管，小剪刀裁开铝皮，一点儿点儿地把残存的颜料抠出来。买不起画布，就正面画完了画反面，她那一时期的许多优秀习作未能保留下来，大多狠心刮掉，重新覆盖上白乳胶晾干，一层又一层地重复使用，直到画布厚到失去弹性，硬得像块三合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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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三合板上也画过，为省画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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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从街头捡来，边缘毛刺去不净，硬硬的，戳进掌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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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妈妈很奇怪，乔一怎么很久没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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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除了拼命省油画材料钱，乔一也在想办法自己挣油画材料钱，起初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拿作品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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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乔悦至今还记得姐姐当年偷偷拜托她去完成的一圈壬务，地点是位于红山的一座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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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有求人的时候?姐姐终于尔视5。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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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组，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天下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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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乔悦憨，心大得像个库车大馕，瞬间忘怀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忘却了自己的鼻子是怎么被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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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动坏了，屁颠屁颠地坐着910路公交车大义凛然地去了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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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交代的话对人背书道我姐的油画得奖了，我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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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沟子的!姐姐没骗人，除了奖状，果真还有200元钱的奖金!好厉害啊乔大，这可是200元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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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乔悦那时刚上初中刚发育，刚有资格穿内\_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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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进厕所，把钱塞-进内\_衣里，然后登上公交，把这笔巨款用生命护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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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双手捂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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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都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