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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7节:飞越疯人院

"这东西会干嘛呢?"

"你被绑在一张桌子上,讽刺的是,你会被摆成十字架状,取代荆棘头冠的则是一个电线头冠,你的头两边都有电线接触。嚓!仅值五分钱的电流穿过你的大脑,你既被施行了治疗,同时也因你叫人下地狱的敌意行为而得到惩罚。此外,取决于个人的情况,你也会在六个小时到三天的时间里不再打扰任何人。即使在你真正醒过来后,你也会在好多天里处于一种迷失的状态。你的思维变得不连贯,你记不起事情,如果经历足够多这样的治疗,一个人就会变成你看到过的墙边的埃利斯先生那样,一个三十五岁的留着口水、尿裤裆的傻子;或者变成像拉克里一样的没有思想的有机体,只会吃饭、排泄和喊"操他娘的老婆";或者看看你旁边的名副其实的扫把酋长。"&

哈丁把他的香烟指向我,我来不及退后,于是假装没注意到继续扫着地。

"我听说多年前当电击治疗很盛行的时候,酋长曾接受过两百多次的治疗,想象一下这对本来已经开始下降的心智会有多大的影响。看看他,一个巨人般的看门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在消失的美国人",一个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的六英尺八寸高的扫地机器。我的朋友,那样的结果就是威胁着我们的东西。"&

麦克墨菲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转回身对哈丁说,"嘿,我告诉你,你们怎么能忍受呢?医生给我的这个所谓"民主病房"的狗屎算啥呢?你们怎么不投票?"

哈丁对他抱以微笑,又慢慢抽了一口烟,"投啥票呢,我的朋友?投票说大护士不能再在小组会议上问问题吗?投票说她不得以某种方式看着我们吗?你告诉我,麦克墨菲先生,我们对什么投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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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我不管,投任何的票,你们难道不明白你们必须做点什么来表明你们仍然有些勇气?你们难道不明白不能让她完全控制你们?看看你们这样:你说酋长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但我一辈子从未见过比你们更加胆战心惊的一群人。"&

"我不怕!"契思威克说。

"也许你不是,伙计,但是其他的人甚至不敢公开发笑。你知道吗,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笑,自从我进了这扇门,我还没有听到过真正的笑声,你知道吗?嘿,当你失去笑声时你就失去了立足点,一个男人任由一个女-人摆布,甚至连笑都不能笑了,他就失去了自己最大的优势之一。你会发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开始认为她比他要强悍,并且--"&

"啊哈,我相信我的朋友开始理解了,兔子伙伴们。告诉我,麦克墨菲先生,一个男人如何向一个女-人表明谁说了算,我的意思是除了嘲笑她以外?他怎样向她表明谁是山上的国王?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能够告诉我们这点。你不会不停扇她耳光,对吗?不,否则她会请求法律援助。你不会发脾气对她大喊大叫,否则她将会通过安抚她愤怒的大男孩而占了上风:"我们的小男人①开始为琐事而烦忧了吗?啊哈哈哈哈哈?"你曾在这样的安抚面前试图保持一条高贵而愤怒的战线吗?所以你看,我的朋友,多少像你所说的:男人只有一个真正有效的武器来抵御现代母权制崇拜,但这武器绝不是笑声;只有一个武器,而年复一年,在这个新潮的、崇尚动机研究的社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不断探索让这个武器变得无用的方法,从而征服那些迄今为止曾是征服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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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飞越疯人院(35) & & &

"上帝,哈丁,你少说废话了。"麦克墨菲说。

"--并且,即使你有你所宣称的精神病人的力量,你认为你能够有效地利用你的武器,来反对我们的斗士吗?你认为你能够运用你的武器对付拉契特小姐吗,麦克墨菲?哪怕一次?"&

哈丁把他的手朝玻璃护士站一摆,每个人都转头去看,她坐在里面看着窗外,正将一个录音机藏在看不见的某处,把所有这些话录下来--没准已经在盘算如何把它安排到小组会议的日程表里。&

大护士注意到了看着她的每一个人,她点了点头,他们都转过脸来。麦克墨菲摘下帽子,把手往他的红头发一撸,现在大家都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而他清楚这一点,他觉得自己进入了某种陷阱,于是把帽子重新戴上,揉了揉鼻子上缝过针的伤疤。&

"好了,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是否能够为那个老秃鹰勃--起,不,我相信我不能……" &

"她长得并不难看,麦克墨菲,她的脸十分俊秀而且保养得不错,并且,尽管她竭力用毫无性感可言的装扮来隐藏它们,你仍然能够看出一对非常不错的乳房的轮廓,她一定曾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年轻女-人,尽管如此--为了辩论的目的,想象一下,如果她不老,而是年轻并且有海伦的美貌,你能够因为她勃--起吗?"&

"我不认识海伦,但是我知道你用意何在。我对上帝发誓你是对的,我无法因为那张冷冰冰的脸而勃--起,即便她有玛丽莲·梦露一般的美貌。"

"看到了吧,她赢了。"

就是那样了。哈丁往椅子上一靠,每个人都等着听麦克墨菲接下来将会说点什么,麦克墨菲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他看了看大伙,然后耸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吧,随便,又不会让我鼻子掉皮。"

"没错,你的鼻子没有掉皮。"

"而且,我他妈的的确不想让某个老恶魔护士拿着三千伏的电压追在我-屁-股后面,尤其这里头除了冒险以外,对我而言没有其他任何的好处。"

"没错,你是对的。"

哈丁赢了辩论,但是没有人看上去显得很高兴,麦克墨菲把大拇指勾在他的口袋里试图笑笑。

"没错,先生,我从未听说任何人为捕获一个割卵蛋的屠夫提供二十倍的奖金。"

每个人听到这里都会心地笑了笑,但是他们并不高兴。我很欣慰麦克墨菲毕竟还是精明的,不会卷入到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里去,但是我知道大家怎么想,我也不高兴。麦克墨菲又点了一支烟。大伙都没有挪动,仍然都站在那里咧嘴笑着,显得很不安。麦克墨菲又揉了揉鼻子,将目光从周围这群人的脸上移回到大护士身上,咬着嘴唇。&

"但是你曾说……除非她抓住你在胡闹,她不会把你送到楼上的那个病房去?除非她让你失去自制力,诱导你诅咒她、砸碎窗户或做出类似的事情?"

"除非你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确定吗,嘿?因为我正想到了如何从你们这些鸟儿们身上赚很多钱的最阴暗的主意。但是我可不想把它搞砸了。能够从另外那个洞里逃出来我感觉好极了,我可不想刚从油锅里跳出来又跌进了火坑。"&

"绝对没错,除非你做了足以进入心理失常者病房或电击治疗室的事情,否则她拿你没法子。如果你足够强,不让她抓到你,她是无计可施的。"

"那就是说如果我表现规矩,不咒骂她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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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咒骂任何看护。"

"也不咒骂任何看护或在这里胡闹,她就无从对我下手?"

"这就是我们所遵从的游戏规则。当然,她总是赢,我的朋友,总是。她是无法攻克的,而且因为有时间优势,她最终可以了解每个人。那就是为什么医院视她为优秀护士,给她如此大的权力,她是把激荡的力比多无情挤出的大师。"&

"让那些废话见鬼去吧,我想知道的是我在她的游戏里战胜她是否安全?如果我像个馅饼一样对她谦顺温和,就算我皮里阳秋,她都不会变得心情激动狂乱而把我给电击了,对吧?"&

"只要你保持自制,你应该是安全的。只要你不要发脾气,不给她要求施加心理失常者病房待遇或者采取电击治疗措施的口实,你就是安全的,但那首先要求你控制自己的脾气。但是你啊……看看你那红头发和黑色记录!不要自欺欺人了吧?"&

"行,好吧。"麦克墨菲搓了搓两只手,"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这些鸟儿们似乎认为你们这里有个十足的斗士,不是吗?十足的--你叫她什么来着--是的,不可攻克的女-人,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中有多少人足够确定,愿意押点钱赌她赢?"&

"足够确定……?"

"就是我所说的:你们这些机警聪明的人当中,谁愿意赢我的五块钱,我赌我能胜过那个女-人--在这星期结束前--而不会让她胜过我?一星期,如果我不能把她逼到不知该拉屎在裤子里还是该弄瞎双眼的田地,赌注就是你们的了。"&

"你要打这赌。"契思威克两只脚轮流跳着,像麦克墨菲一样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搓着。

"你他妈说得没错。"

哈丁和其他的人说他们不理解。

"非常简单。没有什么高贵或者复杂的东西。我喜欢赌博,并且我喜欢赢,我认为我能够打赢这个赌,好吗?在彭德莱登时,大家甚至都到了不愿意跟我赌分币的地步,就是因为我老是赢家。我设法让自己被送到这里来的重大理由之一,就是因为我需要一些新的输家。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早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一些东西。你们当中几乎一半的人有补偿金,一个月三、四百不等,但是你们根本用不上这些钱,只能让它们在那里招灰尘。我想我可以利用这点,让你我的生活都更丰富多彩一点。我跟你们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是个赌徒,还没有输的习惯,而且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我认为比我更像男人的女-人,并且我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在她面前勃--起。她也许有时间优势,但是我自己身后也有一长串的取胜记录啊。"&

他把他的帽子取下来,用一根手指一转,然后用另一只手在背后抓住了,动作干净利落。

"还有一件事:我之所以在这地方是因为我就是这么计划的,整个事情纯粹而简单,因为这是一个比农场要好的地方。我几乎可以确信我不是疯子,或者从不知道我是个疯子。你们的护士不知道这点:她将不会留意会有一个像我这样具有扳机一般快速反应的人试图攻击她。这给了我优势,谁想要这五块钱,我可以跟你打赌,赌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在那个护士的-屁-股上放个臭虫。"&

"我仍然不确定我--"

"就是那样,在她-屁-股里放个蜜蜂、在她裤子里放个毛刺、激怒她、不停地干扰她,直到她看似一丝不苟的那一套崩溃了,让她哪怕只有一次表现出并不是像你们认为的那样不可战胜。一星期,我将让你们来判定我赢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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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丁拿出一支铅笔,在皮纳克尔纸牌游戏的便笺簿上写下了一些东西。

"拿去,这是十美元的处置权,是从基金会我名下那些躺在那里招惹灰尘的钱中拨出来的。我的朋友,这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对我来说值赌注的两倍。"

麦克墨菲看了看那纸片,把它折了起来,"对你们其他的鸟儿也值吗?"其他的急性病人开始排起队来,依次在便笺簿上写字。当他们写完的时候,他把一叠纸放在手掌里,用一个坚硬的拇指按着,我看到很多张纸在他的手里堆着,他在仔细察看那些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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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否信任我,愿意由我来保管这些赌注,伙计们?"

"我相信我们那样做是安全的,"哈丁说。"你暂时不会去任何地方。"

一个圣诞节的午夜零时,老地方的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外面进来了一个留胡子的肥胖男人,眼睛周围一圈因为寒冷而冻得红红的,鼻子是樱桃色的。黑男孩们在大厅里用手电筒的光把他逼到了一角,我看到他完全被缠在了公共关系负责人到处挂的那些金属箔片装饰里,黑暗中他在那些个装饰里跌跌撞撞的,一边用手遮着红眼睛以躲避电筒刺眼的光,一边吹着胡子。&

"嚯、嚯、嚯,"他说,"我想留下来,但是我必须赶快走了,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你知道吗。嚯嚯,必须走了……"

黑男孩拿着手电筒扑了过去,他们把他留在我们这里,六年才释放了他,走的时候他的胡子刮得光光的,身\_体瘦得像根麻杆。

只要转动钢门里某个仪表指针,大护士就能将墙上的钟调到她想要的任何速度:如果她想让事情快些,她就把速度调快,那些指针就会像车轮的辐条一样在表盘上急转。屏幕窗户里的景象就会飞快地经历光线变化,显示早晨、中午和夜晚--白天和黑夜猛烈地变幻着,而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被驱使着追赶流逝的虚假时间,手忙脚乱地赶着刮胡子、吃早餐、赴预约、吃午饭、服药,夜晚只有十分钟,所以,你几乎还没合上眼,宿舍的灯就又亮了,尖叫着让你起床开始另一轮的忙乱,就像个狗杂种似的无休无止,一小时之内把一天的日程重复二十遍,直到大护士看到每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才会把速度减慢一点,让那个钟的指针放慢一些,就像摆弄电影放映机的某个孩子,最终厌倦了观看比自然速度快十倍的电影,突然觉得那些愚蠢的奔跑和昆虫吱吱叫似的谈话非常无聊,于是把放映调回了正常速度。&

她喜欢在有人来探望你,或者海外战争老兵委员会代表从波特兰来举行抽烟聚会的日子里,把速度调快--那样的时间是你希望抓住并且尽量延长的,而她偏偏喜欢这些事情尽快结束。&

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她更喜欢调慢时间。她会把指针调到几乎完全停止,将太阳冻在那个屏幕上,以至于几星期它连头发丝那么一下都不动,屏幕里的树叶或者小草也一动不动。钟的指针指着三点差两分,她会确保在我们快生锈时时钟还指在同一时刻。你定定地坐着,无法吞咽或呼吸,唯一能动的东西就是你的眼睛,并且整个房间除了石化了一般的、互相等着对方决定下面该谁出牌的急性病人们外,没有其他可看的。我旁边的慢性病人已经死了六天,正在椅子上腐烂着。有时候她会从通风口放进来一种通透的化学气体来取代烟雾,当气体变成塑料时,整个病房都会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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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飞越疯人院(38) & & &

上帝知道我们这样坚持了多久。

然后,她会逐渐把指针的速度再调慢一些,而这更糟糕。相比忍受斯甘隆那只糖浆一样慢的手花三天时间打出一张牌来说,静静地吊着等死还更能忍受一些。我的肺费劲地吸进那些厚塑料般的空气,就像把这些空气往针孔里吸一样。我努力想去上厕所,但感觉自己被埋在一吨沙子底下,膀胱被挤压着,直到眼前金星直冒,脑袋嗡嗡作响。&

我竭力调动每块肌肉和每根骨头想站起来去上厕所,直到胳膊和腿脚都不停颤-抖,牙齿酸痛。我努力再努力,只能离开那个皮椅子不到四分之一英寸的距离,于是,我放弃努力坐了回去,让尿径直淌了出来,激活了我左脚附近一根对热盐敏感的金属线,引发了令人-羞-辱的闹钟、警报器、聚光灯,每个人都站了起来狂呼乱叫、四处奔跑,两个高个黑男孩把人群往左右两边推,挥舞着可怕的--湿--铜线扫把飞快地朝我冲过来,铜线扫把因为沾了水而引起电线短路,飞溅出点点火花。&

我们能够从这种时间控制中得到的唯一放松的机会,大概就是在雾里的时候:那是因为在雾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它和其他东西一样迷失了(今天自从麦克墨菲进来后,他们还没有全力施放雾气,我敢打赌他们如果施放雾气,麦克墨菲一定会像头公牛似的大喊大叫)。&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你通常会努力对付雾气或者时间控制,但是今天有事发生:自从刮胡子以后,还没有任何类似的东西施加在我们身上。这个下午每一样东西都很配合:当值中班的人来上班时,钟准确地显示四点三十分。大护士打发走了黑男孩们,最后巡视了一遍病房。她从脑袋后面铁灰色的发髻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银质帽针,把她的白帽子取下来,小心地放在一个纸盒里(那个盒子里有樟脑球),手一伸把帽针又插回到头发里。&

透过玻璃我看到她向每个人道晚安,递给脸上有胎记的中班小护士一张纸条,然后把手伸向钢门里的控制仪表盘,啪地打开休息室的扬声器:"晚上好,孩子们,守规矩点。"之后她把音乐开得前所未有地响,并用手腕内侧擦了擦她的窗户,脸上嫌恶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刚刚进来汇报工作的肥胖黑男孩,他最好赶快去擦拭窗户。她还没把病房门锁上,黑男孩已经拿张纸巾到了玻璃前。&

墙里的机器轻轻呼啸着、叹息着,运行速度降低了一档。

然后夜晚来临了,我们吃饭、洗澡,然后回到休息室坐着。最老的"植物人"老布拉斯迪克捧着他的肚子直-呻-吟。乔治(黑男孩们叫他"橡皮鸭")在饮水机前洗他的手。急性病人们闲坐着,有的打牌、有的把电视机搬到电源线能达到的每一个地方,努力想找到更强的信号,试图在电视机上弄出图像来。&

天花板上的扬声器仍然放着音乐,这音乐不是通过无线电波传输的,所以机器不会干扰它。这音乐其实是来自护士站一盘长长的磁带,我们所有的人都对这磁带如此熟悉,以至于除了麦克墨菲这样的新人以外,我们当中任何人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麦克墨菲还不习惯这音乐,他正在打二十一点赢香烟,而扬声器正好在牌桌上面。他把帽子压得非常低,直到他不得不把头往后靠,眯着眼睛从帽檐下看向纸牌,他在牙齿中间叼了根烟,像我曾在达尔斯的一次牲口拍卖会上见到的货物拍卖人那样,含着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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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飞越疯人院(39) & & &

"……嘿--你,嘿--你,快点,快点,"他喊,声音高而急,"我在等你们这些蠢货呢,你到底出牌还是不出牌……你是说出牌吗?好好好,都已经有个王在那里了,这孩子还要出牌……你知道啥呀。看我的,这下可有好戏看啦……看啊看,年轻的男人找了个小姑娘,他高兴地跳过了墙、走上了路、爬上了山,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冲着你来啦,斯甘隆。我希望那个温室护士站里的某个白痴能把那该死的音乐关小一点!哎呦!那个该死的东西是不是没日没夜地开着,哈丁?我这辈子从没听过这么吵的、令人发疯的声音。"&

哈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麦克墨菲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噪音啊?"

"那个该死的收音机,天哪。从我今天早晨一进来,它就一直开到现在,不要跟我胡扯说你没有听到。"

哈丁对着天花板竖起耳朵。"哦,是的,那所谓的音乐。是的,我想如果集中注意力的话,我们确实听得到,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注意力足够集中的话,他也能听到他自个儿的心跳,"他对麦克墨菲嗬嗬一笑。"你知道吗,那里放的是盘录音带,我的朋友。我们很少听到收音机,世界新闻可能对治疗无益。我们已经听了那个录音带很多次,以至于它不知不觉从我们听觉里滑出去了,就像住在瀑布附近的人很快就听不到瀑布的声音一样,你认为如果你住在一个瀑布边,你能够长时间听到它的响声吗?&

(我仍然能听到哥伦比亚瀑布的声音,并且一直会听到--一直--听到那个大个子切努克人"熊腰查理"刺穿一条巨大的切努克鲑鱼时发出的哎呦声,听到鱼儿在水里拍打的声音,听到河边赤身luo体的孩子们在嬉闹,听到架子旁边妇女们的闲聊……从很久以前飘过来。)&

"他们每一刻都放着那个录音吗,像瀑布一样?"麦克墨菲说。

"我们睡觉时不会。"契思威克说,"但是其他所有时候都开着,真的。""见鬼去吧。我要告诉那边那个浣熊(对黑人的蔑称)把它关了,否则我踢烂他的小肥-屁-股!"

他一站起来,哈丁就碰了碰他的胳膊。"朋友,那种言论恰恰会让一个人被视为具有攻击性。你这么着急失去你的赌注吗?"

麦克墨菲看着他。"是这样的吗,哼?压力游戏吗?保持一贯的压力来着?"

"就是那样的。"

他慢慢地坐回到他的座位上,说了句,"马屎。"

哈丁看了看牌桌周围的急性病人。"先生们,我好像觉察到我们的红头发挑战者已经开始失去银幕牛仔般的坚毅和耐心啰。"

他微笑着看了看桌子那边的麦克墨菲,麦克墨菲对他点点头,然后把头往后一仰,-舔-了-舔-大拇指。"好了,哈丁老教授听上去有些过于自信了,他才赢了两手,就开始变得像个聪明人了。好好好,看他坐那里露出一张两点,这里的一包万宝路劝他最好后退……哎呦,他看到我的牌了,好吧,教授,这里是张三点,他想要另一张,再拿张两点,试试那个五点,教授?是想要丰厚的双倍回报呢,还是打得谨慎一点?又一包万宝路说你不会谨慎的。好好好,教授看到我了,这有点揭人短的嫌疑,太糟糕了,又一个女-人,然后教授考试就没过……"&

扬声器里响起了另一首歌,大声而刺耳,还有很多手风琴演奏穿插其中。麦克墨菲抬头看了看扬声器,他的饶舌也变得越来越大声,好像要赛过它一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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